窗外的江风掀起纱帘,恍惚间画像中父亲的嘴角似乎扬起一抹笑意。那个一生清贫却坚守文人风骨的男人,若能看见儿子同时撬动体育与娱乐两大领域,看见千色服装的招牌在城市天际线亮起,看见四大歌星和蒋燕妮把自己的歌曲传遍街头巷尾,该会摘下助听器,用带着油墨香的手,轻轻拍掌欢呼。
奶白色光晕在砖墙上洇开又收拢,此刻却像一道时光的刻度。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,幼年蜷缩在藤编矮凳上打盹的画面突然鲜活——老式闹钟滴答作响,父亲在台灯下伏案写作,钢笔尖划过稿纸的沙沙声,混着砚台里的松烟墨香,织成他最初的安眠曲。
最难忘是随父亲穿梭在岭南街巷的日子。黄泥土路在暴雨后化作黏稠的琥珀,父亲总会背着他跨过最深的水洼;骑楼的雕花檐角滴着晨露,早茶铺蒸腾的热气里,虾饺的鲜香与说书人的粤剧唱腔缠绕。那些收集故事的时光,父亲总把笔记本摊在油腻的八仙桌上,任由茶渍晕染字迹,转头却笑着说:\"这才是岭南的烟火气。\"
墙上父亲画像里的中山装口袋永远别着钢笔,仿佛随时要续写未完的篇章。凌晨忽然轻笑出声,那些曾以为琐碎的日常,原来早已在血脉里种下坚韧的根须。就像此刻指尖触到的裂痕,既是岁月的伤痕,也是时光馈赠的勋章,在商业版图逐渐铺开的今夜,依然散发着永不熄灭的温热。
他忽然想起林琳处理商务的雷厉风行,嘴角不自觉扬起——这盘精心布局的棋,即将在维港掀起惊涛骇浪。父亲若泉下有知,大概也会为他即将书写的商业传奇颔首。而属于凌晨的时代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