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子被他的声势吓了一跳,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牧殊城却把她脸上的表情看做了心虚和惧怕。
他愈发大声地吵嚷:以壮声势,“快!快去!太子妃……要、要她来!来见我!”
直到那婆子跌跌撞撞地快步出了门,牧殊城才脱力了似得跌回床榻上,依旧气得呼哧呼哧直喘。
他自己都不曾察觉,自从他被葛氏吓得瘫痪在了床上,就好似把他人生前几十年的养气功夫,一股脑丢下。脾气是越来越急躁。
牧殊城不明白,他昔日里所谓的涵养功夫,不过因为他上半辈子,一直顺风顺水,所以遇事,就只会往好处去想。
可那样的日子,他往后,是再也不会有了。
第二日,时近午时。
云媞方才睡醒,得知派去伺候牧殊城的婆子有事要禀,立时便唤了人进来。
婆子将牧殊城这几日的情况一五一十汇报,云媞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。
要接牧殊城回来照顾,是李怀肃的意思,云媞不过顺势而为。
可要派谁去照顾、要照顾成什么样子,还是她这个太子府内宅的女主人说了算。
听婆子说,牧殊城吵着要见太子妃。
云媞轻笑一声。
一旁,来福以为云媞意动,连忙阻道:“小姐,您如今怀了身子,犯不上去那侧院里头。太阴冷了,恐怕对您身子也不好。”
再说,牧殊城那个老头子坏得很,哪里值得她的小姐亲自去见?
来福:“不若奴婢去替小姐走这一趟,可好?”
“好,”云媞点点头,紧接着眼睛一亮,“你带上个人,一起去。”
“带谁?”
云媞面上笑意幽深,“爹不是思念女儿,想见太子妃吗?让他们父女团圆便是了。”
当日晚些时候。
先是伺候的婆子,满脸堆笑地奔进屋里,“牧老爷喜啊,太子妃要来看您了。”
牧殊城被冷了整一宿加大半天,此刻听闻太子妃要见他,在床榻上挣扎着撑起身子,“呜……蠢、蠢货……还不来、来帮我?”
婆子愣了愣,才反应过来牧殊城是想坐得高些,好显得有威严,有气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