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都不再说话。
齐月宾将地上散落的贡品捡起来,拿帕子擦拭干净,一件件摆回原位,重新点燃了三炷香插进香炉里,最后抬头看着那幅画像。
画中的年世兰依旧含笑凝望。
齐月宾踉跄着走近,抬起的手悬在半空,指尖距离画中人的脸颊仅剩寸许。
窗外忽起一阵穿堂风,画轴轻轻晃动,惊得她猛然缩回手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缓缓转身,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直视着安陵容,忽然双膝一弯,重重跪倒在地。
安陵容被她的动作惊了一瞬,问道:“你还有话说?”
直到这时,齐月宾的眼泪终于无声滑落,她保持着跪姿,声音沙哑:“我有两件事求你。”
“你说说看!”
“第一件事,求你不要因为我迁怒温宜,我已经帮她找好了夫家,皇上也答应了赐婚,她不会影响到你们。”
安陵容沉默良久,终是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。
“第二件事,兰儿的梓宫还在阜成门外的嫔宫,我求你,将来能不能不要让她和皇上合葬?”
安陵容嗤笑一声:“你太高看我了吧,这可是皇上的圣旨,我怎么可能违抗的了?”
齐月宾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举到安陵容眼前:“这是我祖父的印鉴,我把它给你,只求你想想办法,不管是明是暗。兰儿曾和我说过,再也不想见到他。”
安陵容看了那荷包一眼,却并没有接过来:“我要这东西有什么用”
“皇上身边的禁卫队长,有两名是我祖父的亲信,你拿着这个印鉴,他们就会听你的调遣。”
安陵容闻言,心中一动,将荷包接了过来。
当她们推开殿门时,来时还明媚的阳光此刻已全然隐去,天色阴沉得骇人。远处层云翻墨,黑压压地漫卷而来,将飞檐上的脊兽一只只吞没。
“我还有一个问题。”
再说话时,齐月宾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温婉端庄的模样。
“你问!”
“你到底是谁?”
安陵容缓缓转身,与齐月宾四目相对。
一滴雨水从檐角坠落,正正砸在两人之间的青石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