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下能离开了,他脚步不停,大步迈出了屋子。
裴涿邂则是没有立刻离开,在屋中又独自一人坐了好久,知道屋中的炭火即将熄灭,暗处之人准备为他换上些新炭火,他这才哑声开口:“不必换了,回去罢。”
他缓缓起身,一路回到暂且留着给他歇息养伤的禅房。
他静静躺在床榻上,不知何时浑浑噩噩睡了过去。
他似是做了个冗长的梦,他回到了年少时,他立在书房之中,听着父亲说着对先帝大不敬的话,斥责先帝因男女之情误事,竟是有时连朝政都不理,只知晓往成佛寺跑,看一个红颜祸水。
当时的他对此无奈亦不解,如今他身在成佛寺中,却格外感同身受,不忍其受苦,却又执着不愿放手,想来若父亲还在世,应当也会用同样的话斥责他。
同样的选择摆在他面前,那个被先皇看重执意困在身边的女子,当初年纪轻轻便死在了成佛寺中,他也要让妘娘如此吗?
天还没亮,他从睡梦之中醒来,心中已有了答案。
他不愿,亦不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