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容妘坐在步辇上,她身子不好乱动,怕给抬着她的随侍添麻烦,故而也将她想要回头的冲动给压了下去。
她似能感受到裴涿邂落在她身上的目光,灼热到让人难以忽视。
直到拐过长长的阶梯,身后人的视线发黄的枝叶阻碍,苏容妘这才觉得没那么局促。
她面上虽上着脂粉,但叶听心细,低声问她:“夫人,可是这步辇坐着难受?”
毕竟是下山,即便是抬的再稳妥,也免不得要受些颠簸。
苏容妘轻摇了摇头:“还好。”
下山的路走了好一会儿,叶听紧紧跟随她,神情之中也带着防备之意。
叶听身上还带着伤,脖颈被白布缠裹着,但一举一动之间不见半分病气,一副时刻准备着动手的模样。
苏容妘不愿去深想,她究竟是在防备着潜藏着要动手伤她的人,还是防备着可能会出现的属于阿垣派过来的人。
幸而一路平安到了山下,并没有什么意外之事,亦没有人从半路冲出。
裴府的马车周围站了一圈府卫,看着似有二三十号人,个个瞧着身强力壮,一走一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劫道的。
苏容妘被叶听搀扶着上了马车,坐稳后掀开马车车帘向外看了一眼:“怎得用这般大的阵仗?”
“现在着世道不安全,还是小心谨慎些好,夫人您之前被那歹人掠去,也是咱府上的人防卫不当,才叫人钻了空子,家主也是担心会再发生这种事。”
苏容妘没说什么,只将车帘放下来,闭上双眸准备睡上一觉,想着等睡醒便能回府见到宣穆。
她上一次坐马车时,腹中还揣着孩子,马车摇摇晃晃难受得紧,让她只是看见马车便觉得胃里翻涌着难受,但此刻却不同,虽说看见了还会有些心中惴惴,但真坐上来,那些不适感并没有即刻攀上她。
孩子没了一共也没几日,甚至她污血还没留干净,便再无害喜的症状。
她身子还虚着,也分不清是真睡下了,还是因气血亏虚混过去了,最后她是在入了京都后被叶听的声音唤醒的。
“小哥,这是裴尚书零家的马车,还请通融,我家夫人正修养着,若是下车盘查怕是会冲撞。”
叶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