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怕过,今日苟且偷生,抛弃战友,他们如何愿意。
江面如刀,切割天际。
芦苇荡前,北疆兵卒们默默地靠在一起。
他们有的杵着手中的长矛,有的驻剑而立,有的则是勾肩搭背,
他们像看热闹一样,拥挤着送别离去的弟兄们。
李信头盔戴得很正,甲胄响动,少年豪杰,威风凛凛。
大步流星,来到空地,在人群前扫视十七营的弟兄。
他面色黯淡,低下了头颅。
第一次!
生平第一次,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。
这一刻,他终于理解,为什么父亲谋断天机,用兵却总是小心翼翼了。
武川子弟的脸上表情复杂,有讥笑、有自嘲、有吹牛打屁,唯独没有恐惧。
这是一支拥有强大信仰的部队,这是老当家、全爷、驼子等人寄予厚望的兵马。
葬送了他们,李信无言见武川镇的父老。
野草地上,不知是谁,带头低声哼唱着北疆五郡的军歌,
不知不觉,二千多楚人都唱了起来。
“ 君不见,汉终军,弱冠系虏请长缨……君不见,班定远,绝域轻骑催战云……”
“弃我昔时笔……一呼同志逾十万,高唱战歌齐从军……誓扫北奴不顾身!”
那歌声雄壮而苍凉,仿佛在为即将逝去的北疆子弟送行。
东口渡,芦苇荡。
江风愈发凛冽,卷起的飞草,偶尔打在人身上,发出“啪啪”的声响。
橘黄色火光下,李信面容严肃,他张开双臂,拥抱即将离去的十七营子弟。
某一刻,李信勃然大怒。
他一把抓住讲武堂阿勇的衣领,不顾后者满眼泪水,呵斥道。
“把眼泪给老子收起来,带着十七营的兵册走,带着十七营的种子走!”
“阿勇!男儿流血不流泪!记住了,子弟兵保家卫国,你要恢复我们的威名,去吧。”
离去的武川子弟,都是大孝子特意选的,他们都是人才,讲武堂的占据大半。
有军旗、有这些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