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为什么,我没有父母……他们总是打我……”
佛塔前,两个孩童说到伤心事,嚎啕大哭,可住持却是笑的怡然自得。
风吹山林,雾凇梭梭,
两个孩童哭久了,也就停了下来。
住持很有耐心,他带着两个小孩坐在山边,俯瞰大山俊秀,云海翻腾。
“在老僧小的时候,五胡入中原,人皆沦为食物,所到之处,城中皆尸骨,长街无活人。”
“后来啊,有个老和尚,带着老僧讨饭,他说,多活一个中原人,将来就多一份希望。”
“你们有吃食,有佛塔住,就这些,也是中原儿郎前赴后继,用命换来的……”
佛塔之下,住持说了很多,
他只是个僧人,碌碌无为的僧人。
只能撑起几百孤儿的活路,多了他也不行,这算是修一番功德了。
住持告诉矮壮的孩子,他根骨不错,
好好挑水,好好干活,佛塔里有一部常见的武经,好好修行。
骐骥一跃,不能十步,
驽马十驾,功在不舍。
大伦寺的钟声响起,日升日落,春去秋来。
林间挑水的石板路,小小的脚印越来越大。
终于,一个雄壮如虎的和尚出现了,
他筋骨强健,气息悠长,两个大水缸在他手上,就似没有重量。
佛塔前,有个消瘦的少年,他眼神清澈,林中摇头晃脑,诵读楚册。
见到大和尚后,他笑嘻嘻的来蹭水,手法极为熟练。
正当他们吵闹之际,佝偻的老住持来了,
老僧人身体差了很多,咳嗽着拿来一卷兵册。
圣元皇帝讨伐吐谷浑,住持要他们下山从军。
“本将从未想过,佛塔匆匆一别,从此天人永隔……”
陈留郡。
张县。
河畔老树下,上官虎浑身是血。
他的筋骨已废,油尽灯枯,再无恢复的可能了。
小雨淅沥,赵王周云负手而立,眺望远方中原山水,静静听着上官虎最后的遗言。
周云身后只有李义,他撑起一把大伞,小心的戒备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