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客也将手里的剑重新横到膝头,微微侧了侧身,又擦了一遍剑刃,将手里的帕子慢慢塞进袖口去了。
进来的道士装扮抹了把脸上的水,又把头上的道髻给解了、拧了拧水,看看地上的瓦罐,又看看白嘴毛驴:“你这家当真齐全,唉,我的东西昨天过河全陷了,就剩我这么个人。朋友怎么称呼啊?”
剑客点头笑了一下:“叫我老郭吧。”
“好,好,你这身打扮一看就是个剑侠。”
“不敢不敢,剑客罢了。朋友你呢?”
“就叫我老邓吧,你也别笑话,出家人没名没姓的。”1
两人又彼此笑了笑,就不再说话了。等稍过一会儿,老邓重新将发髻扎好了,长出了口气,搓搓胳膊:“这都要入夏了,天倒是冷了,唉。”
他边说边往四周看了看,但地上都是些被浸湿的草木,就又往墙上摸了摸——这墙从前是用稻草混着黄土筑起来的,他慢慢从墙面上扣着干稻草、攒了一把,又在手里把上面的土灰抖落干净了,作势往罐子里丢,看见老郭并不反对,就直接投进去了,腾起一股小小的火焰。
老郭也把手里的剑入鞘,靠墙放在身边,又把火罐往老邓那边挪了挪。想了想,从驴背的皮囊里取出一张干饼,自己吃了几口,又撕下一小块半蹲着递过去:“老哥填填肚子?”
老邓看着受宠若惊,赶紧说:“破费破费,好、好。”
他双手接了过去,托着这一小块饼稍稍低了低头表示感谢。
就在这么一瞬间,李无相看见老郭的手指一弹,一个小小的纸人贴在了老邓湿淋淋后肩上。1
两人重新拉开了些距离。老郭慢慢嚼着饼子,老邓则把饼子拿着,又深深吸了口气,一皱眉:“我怎闻着这附近有股怪味儿呢?”
老郭也吸了吸鼻子:“什么味儿?”
老邓说:“你再闻闻,是不是豺狼虎豹之…之…”
他话没说完,身子猛地一颤,手里的饼掉在地上了。他脸上变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