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误会了。”安陵容突然轻笑一声,那笑意却未达眼底,“本宫夸你聪明,不是指你那些算计,也不是因你今日的坦白。”
宋嘉树身形一僵:“那娘娘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宋嘉树,山东兖州人士。”安陵容不紧不慢地数着,“父亲宋林,正六品兵部主事,生母早丧。家族式微,朝中无人。”
她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点,“你若娶了采月,便等于是攀上了沈家,攀上了……我们。”
“娘娘明鉴,微臣对采月姑娘确是一片真心。”
“真心?”安陵容蓦地冷笑一声,眼底浮起一层薄薄的讥诮,“还是野心?怕是连你自己都分不清了。”
宋嘉树深吸一口气,再抬首时目光已恢复清明,声音沉稳有力:“娘娘明鉴。微臣确实出身寒微,亦不讳言胸中抱负。但——”
他脊背挺得笔直,眼中闪过一丝锋芒,“微臣十五年寒窗,三更灯火五更鸡,所知所学,也能够撑得起这份野心。”
早春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,映得他眉宇间那份傲气格外分明。
他顿了顿,语气转沉:“若娘娘仅以门第论英雄,那这朝堂之上,怕是早该让世家子弟尽数占了去。”
安陵容闻言轻笑一声:“本宫何时说过看不起寒门子弟?正相反,本宫最敬重的,就是那些凭真本事闯出一片天的人。但大丈夫立世,当有所为有所不为,你不该把主意打到女人身上。”
宋嘉树挺直腰背:“娘娘话说的清楚,微臣也不妨直言。微臣想寻一个靠山是真,想娶采月姑娘的心意也是真。”
“我们现在在宫里鲜花着锦,你当然会觉得你对采月的心比真金还真。但宫里形势千变万化,若有一天我们失势了,你是聪明人,你会权衡利弊,到那时,采月会首当其冲,我不敢将采月交给这样的一个人。”
“娘娘,这些都是你的臆测。”
“那你就要扪心自问,我臆测的对不对了!”
说罢,安陵容拿起桌上的玉佩:“这个还给你。”
宋嘉树伸手接过:“娘娘,可否容微臣见采月姑娘一面。”
“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