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写了一会字,温宜扶着齐月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端起一杯茶递给她。
齐月宾喝了一口,才温声说道:“温宜,转眼你就要满十四岁了,到了该议亲的年纪。额娘替你相看了忠毅伯家的嫡幼子,那孩子今年十七,已在国子监进学,品貌俱佳。额娘特意托人打听过,忠毅伯府家风清正,后院也清净。”
温宜闻言顿时羞红了脸,手中的绣帕绞得紧紧的:“额娘,你怎么又提这事,女儿不是说过要多陪您几年吗?”
齐月宾轻叹一声,拉过她的手细细摩挲,“傻孩子,额娘何尝舍得你?只是女子及笄而嫁,这是天经地义的事。你嫁得良人,额娘才能安心,也才对得起……”
话到此处,她微微一顿,“对得起故人的托付。”
温宜心头一热,她自幼便知自己并非额娘亲生,此刻只当说的是生母的嘱托。
她起身走到齐月宾身侧,亲昵地揽住她的肩膀:“额娘待女儿比亲生还亲,女儿常想,定是前世修来的福分,今生才能做您的女儿。”
齐月宾眼中泛起慈爱的波光,伸手替她拢了拢鬓边散落的碎发,“这么多年,多亏有你,否则额娘的日子当真是一点盼头也没有。”
温宜靠在齐月宾肩头,嗅着母亲身上熟悉的沉水香,忽然觉得眼眶发热。
但她也不想气氛太沉重,故意扬起灿烂的笑容:“所以,额娘更要多留女儿几年,若女儿当真出嫁,额娘该多无聊呀!”
齐月宾轻轻抚上她的脸颊,没有说话,只是悠悠叹了一口气。
这时,吉祥走了过来:“娘娘,皇贵妃身边的小允子公公来了。”
“传。”
不多时,小允子来到跟前,规规矩矩地打了个千儿:“奴才给端妃娘娘请安,给公主请安。皇贵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。”
他声音虽然恭敬,却隐隐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齐月宾目光骤然一凝,眼角余光扫过小允子身后那四个低眉顺眼的太监。他们虽都规规矩矩地佝偻着身子,但那绷得笔直的脊背线条,还有藏在宽大袖袍下若隐若现的肌肉轮廓,都逃不过她的眼睛。
她自幼在军营长大,军人身上的气味,她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