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惜她家几个儿郎都许了亲……”宋郎中看着那大娘离去的背影,小声念叨着,他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操心明洛的去处。
明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,殷勤地接过绢帛。
“今儿见了判司,刚巧刘公在,他识得某,不光给了赏赐,且许某带几个人都成。”
一匹帛等于半贯钱,就是五百文。
明洛早便适应了这个白银尚未流通的世道,只好奇问:“刘公是谁?名什么?”
一般能被称作公的都是大官,或许她听过呢。
果然,宋郎中的回答完全没有令她失望:“刘公名讳文静,儿莫瞎喊。”
明洛呼吸滞了一瞬,又多看了眼放在桌台上的绢帛,敢情自己寻的父母还和凌烟阁上的大佬有过交集?
“别看了,领回来自是要花用的,一匹家中给你娘存着,另一匹去换药换钱,午后同阿耶去西市。”
“儿晓得的。”
陈家八郎不过来药馆做了两个月的学徒,如何肯随军去送死,当即便要下跪稽首。
左右这药馆也得关门,自家婆娘和陈八郎是肯定撑不起来的。
“阿耶,其实该收他束脩。”明洛看着陈八郎离去的身影小声嘀咕。她也教了这个小郎君好些现代医理知识呢,虽然都是理论上的……
谁料宋郎中板起了脸,立刻训道:“阿洛你万般都好,就是太看重财货。这陈家与某是旧识,当初拜师也送了猪肉和干菜过来,怎能再三讨要?况且真计较起来,也是某被大军征召,不能再教之故,同他有何干系?”
明洛赶紧垂下了脑袋,乖乖听训。
要知道她之所以连命都能舍下愿意跟去做随军医师,第一信得过天策上将的实力,第二也是担心她这爹有个好歹。
要知道她可不是累赘,光是勉强识字这条就足够令宋郎中刮目相看了,且不说那在二十一世纪学到的完整现代医学理论,就凭外伤的处理包扎,也值得宋郎中带她同去。
这可是她千辛万苦,或者说是千挑万选的好人家。
明洛半点不想宋郎中出什么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