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谨承匍匐在地,依旧不肯退让。
“你非要如此?”
“陛下,臣立足于世,无愧于陆家,无愧于陛下,唯独愧疚母亲。云安口口声声喊着贱人,臣却无法辩驳。臣既然活着回来,就该为母亲伸冤。”
李谨承仰首,目光镇定,“陛下,臣所求,无关于朝堂、无关于社稷,只在陛下一念之间。臣不明白,陛下为何不允。”
父子对峙,儿子不肯退让,皇帝震怒,骤然发现无济于事,他这个儿子不达目的不罢休。
“你非要如此?”皇帝重复问一遍。
“陛下,臣在此,命也此,全在陛下一念之间。”
皇帝拍案,李谨承匍匐在地,肩上伤口渗出血,浸透衣襟。皇帝凝着他肩上的鲜血,眸色深深。
“你要如何?”
“请陛下为母亲正名。”
李谨承的声音落地有声,响彻肃穆的殿宇。
皇帝冷笑,“你想毁了先皇后?”
皇帝与先皇后青梅竹马,先皇后去后,皇帝悲痛不已。
李谨承直起身子,脸色苍白近乎透明,坚持道:“臣只想为母亲正名罢了,其余的,不在臣所想之内。”
“你竟如此自私。”
“臣自私?陛下是觉得母亲也是无辜的吗?”李谨承追问。
皇帝噎住,全身无力,继而说道:“朕可以追封你的母亲为妃。”
李谨承僵持住,伸手扶着肩膀,血水从指缝间流露出来。
“陛下若将那件事情昭告天下,封妃也可。”
“李谨承,你休要得寸进尺。”皇帝怒喝。
李谨承苦笑道:“臣想活得磊落,不想被旁人指着说他母亲爬床,说自己是下贱之人。连带着臣妻受尽侮辱。”
父子二人谁都不肯退后一步。
对峙半晌,内侍长匆匆入殿,禀道:“方才有一宫娥自称是皇后娘娘派来的邀晋王妃去长秋宫,被晋王妃揭破,晋王妃此刻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去了。”
皇帝不悦道:“既然是后宫事,便交给皇后去处理。”
内侍长领旨。
皇帝凝视李谨承,道:“朕最大的退步,追封为贵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