泉受宠若惊,“你竟然连这都知道。”
“是啊,我都知道,忘不了。”
顿了顿,水妖思索一番,还是问出口,“公子为何待我这么好,扶我回房,给我送药,现在……现在还安慰我?”
“你大概忘了。”
兔倌勾起唇,白皙的面皮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,“如果不是你,我们不会被带到画舫上。”
“你们?”
“是啊,我们,许多兔子呢,算是一家人。”
泉无论如何地想不起自己曾和这位南风楼里的倌儿有过什么交集,但再问,兔倌就不开口了。
出神一样望向蒙蒙的雨幕中,声音被袅袅琴声模糊。
“这几日,我接了天族的贵客,你知道吗,天族有个身份无双的人在人间渡劫,所有妖魔鬼怪胆敢过去,影响到那位仙人渡劫的,一律格杀勿论。”
整个人间被围得水泄不通,严密到连冥河的河神和酆都鬼国的阴官都严阵以待,若是寻常的妖闯进去,那可就麻烦了。
泉虽然不太明白,但也在一旁跟着点头。
他和小玉之前有些不愉快,但也算是因祸得福,之前他们约好了一起去人间游玩的。
一切都是机缘巧合。
雾霭沉沉,细雨如丝。
冥河上笼罩着一层潮湿阴沉的气息。
这是唐玉笺最厌恶的天气,她是纸糊的,一下雨,浑身都不舒服。
无数的长明灯,如同悬挂在夜空中的长河,连绵不绝,沿着冥河延伸。
水面幽深而宽广,周遭有无数缓缓前行的影子,浮在水面上,跟着头顶飘忽的纸灯笼往人间走。
唐玉笺缩着肩膀,独自摇着一艘小船,从那些阴森的亡魂间穿过,手臂随着船桨的节奏上下摆动,每一次推水都有些吃力。
河水在船边轻轻拍打,发出单调而沉重的水声,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陈腐的湿气,她的衣服已被河水溅湿,贴在身上,染了几分寒意。
她一下又一下地摇着桨,低垂着头不敢乱看。
心里默默念着,不用怕,不用怕……
她是妖,不用害怕鬼。
然而,就在这时,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拍在了她的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