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不会说话,看见她回家就开心的手舞足蹈的哥哥。
会给她买糖,把她放在肩膀上骑大马的哥哥。
敏感自卑,不会医理,只会郁闷到劈柴的哥哥。
温柔的眼泪几乎是连成串的掉下来,她悲愤到失声。
尸体是在庙宇泥菩萨的身后的,那泥相上还有小时候她和哥哥的暗号。
“霍振安害死了父亲。”
字迹歪扭,血色狰狞,重伤濒死的人用血哆哆嗦嗦写字的样子跃然脑海。
霍振安,贱男人!
她要活剐了他!
那鬼物此时已经从车夫身上下来了,就像一团黑气附着在泥菩萨相上。
它确实没说谎,它并不是多强大的鬼,一天也只能附身一个人,那车夫是霍振安府上审讯的人退下来的,一身阴气,容易得手,而温柔身上则是一身功德金光,它不敢近身,它图的也是这一身功德。
“好姑娘,这世间人心莫测,善良未必就能有回报。”
“多的是恩将仇报,阴险卑鄙的小人。”
“你留恋这烂透的世界干嘛呐,你父兄还等着你报仇呢。”
“你自己报仇要几年呢?十年,二十年,让你的杀父仇人继续享受这几十年光阴吗?”
“或者,我们融为一体啊,我们会拥有强悍的实力,你会马上亲手割下他的头颅。”
“这世界如此肮脏恶心,我们在一起就是最强大的,这些肮脏就会被实力隔绝。”
那黑气的声音像极了一个教诲孩子的慈母,又像是歇斯底里后的温柔。
“你猜,我又看到了什么?”
“你是救了一个男孩吧,他刚刚一直跟着我们呢,你说一个男的,大半夜尾随一个姑娘是想干什么?”
温柔像是一个假人一样抬头,麻木地看向庙宇外面。
天已经黑了,没有一丝月光,风呜呜地刮着像是谁的嚎叫。
那黑气凝成一团落到地下,幻化成一个温柔的农家女人模样,继续说。
“他快到了,你说我用怨气吓一吓他,他会不会逃得屁滚尿流。”
女人尖细地笑起来。
“男人都是这样的,他们只喜欢动嘴皮子功夫,说什么救命之恩,什么涌泉相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