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午后，山间浮云低垂，阳光昏黄如纸。村口老槐树无风自摇，一群乌鸦盘旋其上，发出干涩而凄厉的叫声。林念苏刚从溪边提水回来，便看到几名村民神色慌张地奔来奔去，嘴里喊着“地底塌了！祭坛塌了！”
他连桶都顾不上放稳，拔腿便往村中祖坛奔去。
那祖坛是整个部落最古老的地方，据说已存百年，是早年迁居此地的祖辈用黑曜岩亲手垒起的。平日供奉着一些图腾与兽骨，象征着与大山、大地之间的古老契约。而现在，那块黑曜石地面竟然塌陷出一个大洞，周围土石纷落，似被巨兽从下方掀开。
洞口冒着凉飕飕的风，吹得人头皮发紧。
“这是什么时候塌的？”林念苏问。
“今早……是那几名外乡人搞的！”一个村民哆哆嗦嗦地说，他脸色惨白，眼神恍惚，“他们说在勘查古迹，结果用火药炸开了一处地层……然后就塌了。”
“他们人呢？”
“下去了……还没上来。”
林念苏俯身望去，洞底黑得像是要把目光吞没。他能看见深处隐约闪动着些许青绿色的磷火，如游魂般浮动。更奇异的是，从地底悠悠传来一阵阵沉重的低吟，像是某种沉睡巨物被惊扰的梦呓——模糊却压迫，仿佛心脏都被那声波碾过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，夹杂着某种陈腐的异香，像是血液混着龙涎与硫磺，令人作呕。
一名年长的猎人走近，低声道：“我年轻时随巫师去过那地下通道一角……那不是凡人的坟墓。那是某种……巨大的存在被封印之地。”他目光浑浊，却透出压抑的敬畏，“传说中，九大龙王之一的‘青陨’陨落在这片山脉，血染长河，魂断苍穹。没人以为他真的死了。我们一直都只是住在他的坟头上。”
林念苏觉得喉头发干。此刻他脑中一闪而过的，不是那位龙王的传说，而是前几晚做的那个梦——梦中他在浓雾中行走，脚下踩着光滑的石板，前方是一双幽蓝如海的眼睛正缓缓睁开。
村里最年长的巫婆此时也赶来了，她穿着一件缀满羽毛与兽牙的黑袍，拄着一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