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,锦初面对的不仅仅是立于丹陛下的权贵奸佞,更有高居丹陛之上的天子。
尽管这天子并不雄才大略,更不曾爱民如子,即便如此,对于锦初这样的升斗小民来说,他依然是不可抗拒的庞然大物,是目前的锦初永远都翻不过去的巍峨高山。
以她之力,想为武安侯府英魂昭雪,怕也是只能落下个螳臂当车,以卵击石,蚍蜉撼大树的悲惨结局了!
幸而还有北境这一定北王府,被天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,卧榻之侧酣睡的豺狼猛虎,恨不得一朝拔之而后快。
而熟知天子用心却不甘引颈就戮的定北王府,暗中自然是厉兵秣马,擐甲披袍,随时等待与京城决一死战。
若锦初的敌人真为当今天子的话,普天之下唯一能与其抗衡的也就只有北境的定北王府了。
改朝换代打江山,本就是鲜血铺路,白骨所铸,无数头颅掉落换来的。
做最大的生意,就要冒最大的风险。
既是占了人家的躯壳重活一世,大不了不成功就成仁,宁愿问心无愧死,也不要苟且偷生活。
经过了数个夜晚的辗转反侧和反复思索后,锦初一咬牙一狠心,索性抱上定北王府这条大腿,一条道走到黑了!
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。
锦初正思虑着如何向定北王府送投名状呢,昨晚定北王世子就好巧不巧的来给她刷功绩了。
经过昨夜她对宿承安的这番折节相救,想必宿承安应该也是满意的吧。
看着犹在揉着脑袋,安静不语的宿承安,锦初低声哄道:“这会儿你莫要出去,先在我这屋里呆一会儿。昭儿晚些时候会去前院跟着王大哥温书,那时我将欢颜也支出去,再给你弄点饭吃。”
见宿承安面色微沉,锦初又道:“届时你若真想走的话,再离开也不迟。不过我建议你,若无极其要紧的事情,最好还是等夜里再离开。”
宿承安白日里本也不准备出去,他头脑尚有些晕,夜里又做好了再探外祖母的打算,若是锦初准允的话,他是想厚颜赖到晚间再离开的。
如今听到锦初主动挽留,自然是无有不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