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双眼里半分不离望舒,望舒坐着没动,手里捞了湿帕子,一一给人擦脸擦手,拍干净衣裳上的灰尘——兄妹俩都是一身透气的棉质小衣小裤,手肘膝盖处都加厚缝制,方便人爬来爬去。
一时身边又加入一对娃娃,老大还在捶肩,明熙见了夫子,双手行礼,“夫子安。”
小伙伴,丫鬟,小厮,一下凉亭里挤满了人,四处生根发芽的“娘亲”“娘亲”,吵得望舒连忙打发人走,“行,我知道了,都清退。告示接着贴,月银翻五倍,务必是能使耳聋人准确发音和精通唇语的。”
一个月才选上五个来,一下清退,绕是谢信都有些惊讶:聋人听不到声音,如何能说话?精通唇语,不过是风花雪月册子里虚构的技巧。
头顶松松绑了个烟花辫的小四,拉着亲娘的手指着桌上,人矮看不清,但人小鬼大,一遇到桌子就知道有好吃的,拉着人的手就管要吃的,童语糯糯,“啊~啊~”
不会说,只会啊啊啊叫。
桌上倒是有两块卤得糯糯多汁的猪腿皮,兄妹俩被抱上高凳,一人一块,很快吃得满脸满手黏腻。
“夫人,谢某认为余下两位可以教会小小姐生活里的一些通用手势。”
望舒不想要,“天塌下来都有爹娘顶着,小四这辈子生活无虞,我只求有饱读诗书之人,精通唇语和发音,能让她通晓诗书算数……一理通百理用,她若能有这样一位良师,生活里这些杂碎,话下。”
说起来容易,天下之大,饱读诗书之人何其少,又精通唇语和聋人发音,怕是只有天外飞仙方能胜任了。
再看小小姐,两边耳侧指印未消,按摩穴位以复听,毫无进展。
春光正好,鸟语花香,偏偏她只能看鸟闻花,无缘于人世间的喧嚣吵闹,仙乐飘飘。
谢信辞别之后,浑身被捶打捏按得快散架,望舒终于松了口,摸摸儿子的大脑壳,“出去要听娘亲的话,让回家就回家。”
“好!听的听的!”胖子一蹦三丈高,说走就走,望舒让人安排马车护卫,云骁和明熙立马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