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翊坤眉头紧锁,显然对他而言,那是段很糟糕的日子,童欢意识到了自己的冒犯,说出了夏虫语冰的愚蠢话语,连忙道歉。
“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要你想起不好的事。”
“不用道歉,三三,再大的苦难对我来说,都已经是跨过去的坎了。”
童欢看着他已然云淡风轻的脸,仿佛那些风霜在他生命里只是一笔带过,可她知道不是的,就像那个和她相像的小珊珊,不过和他相处三四年,就刻在了他记忆深处最柔软的地方。
陆翊坤并不想看她愧疚的样子,语气轻快地调侃起来:“放到现在,我们那群孩子可个个都是自由潜水的高手,我十八岁进猎鹰,到现在依然是深潜纪录保持者,不过坦白讲,我自此很讨厌待在海里的感觉,比第一次端枪射击时还要厌恶。”
那种日暖都被海水隔绝,阳光照射不到的灰暗,随时有游走的危险生物,如果同时拉绳的人太多,憋到快窒息也只能自己攀扯着绳索往上游,哪怕很久以后他依然做过相似的噩梦,连着数条麻绳的大船像多足怪兽,昏暝的水波光影里漂浮的,是被丢弃的骨瘦如柴的尸体。
“陆哥,我有个问题,不过你可以不回答。”
童欢认真地望着陆翊坤,圆滚滚的眼珠子带着迷惘和纠结,其实无论是她自己,还是童彦伟、苏睿,他们对于贫困都没有过切身体会,至多不过是试图感同身受的旁观者罢了。只有陆翊坤,童年颠沛流离,少年漂泊流浪,他才真正会懂河岸那片遗弃之地的人在怎样挣扎着生活。
陆翊坤看着她面有难色的样子,已经猜到她想问什么,爽快地说道:“我做过,为了生存,我当然做过违法违纪的事情。傻丫头,我在佣兵队伍里待了好几年,没什么好回避的。”
他懂她为什么要问如此失礼的问题,拍了拍童欢愧疚垂下的脑袋瓜子,笑容里有了无奈:“三三,像康山这样的孩子,活下去,对他来说可能才是最重要的事。”
童欢的脑袋垂得更低了,她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