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那书生高中进士,入了翰林,梅翰林亦守诺认下此亲。
然随两家孩儿渐长,宝琴已至出阁之年,偏生薛蟠惹上人命官司,致薛家声名受累。
那梅翰林极重名声,既不愿担毁约恶名,亦不愿自家与此时声名狼藉的薛家过多牵扯,故而寻诸多借口,延宕此亲。
今日,更是急切遣人来说待三年孝期满后再议,明眼人皆知此乃托词。
泥人尚有三分火气,薛蝌终是动了真怒,对梅家管事冷面道:“哼,你且回去转告你家老爷,我薛家虽现处困境,却非任人拿捏之辈。
此亲既是当年指腹所定,如今却这般推诿拖延,实非君子所为。
既如此,我薛家亦不稀罕此亲,今日便作罢,自此两家再无瓜葛。”
那管事不怒反喜,忙应道:“薛公子既如此说,小的定将话带到。”言罢,匆匆而去,似恐薛蝌反悔。
薛蝌望着管事离去背影,心中既有怒后之畅快,又有对妹妹未来之一丝忧惧。
他转身入屋,只见宝琴静静端坐,神色安然。
“妹妹,那梅家如此薄情,断了此亲也罢。哥哥定替你寻个更好人家。”薛蝌轻声道。
宝琴微微抬首,眸中闪过一抹坚毅:“哥哥莫忧,宝琴并不在意此亲。如今当全力协助环哥哥出海寻得高产农作物,重振薛家。”
真乃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女子,薛蝌瞧着妹妹坚定模样,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酸楚。
“宝琴,此次你万不可随哥哥出海,海上凶险难测,哥哥实是放心不下。
哥哥此去,归期难定,你且留于金陵。
那贾府贾环,为人仗义,有能有为,哥哥欲将你托付于他,哥哥不在之日,若有难处,你可向他求助。”
薛蝌神色凝重道。宝琴微微一怔,脸颊泛红,轻声道:“哥哥,这如何使得?宝琴怎可随意烦扰环哥哥。”
薛蝌轻轻拍了拍宝琴手背,温言道:“宝琴,如今我薛家势单力薄,贾环公子对我家有恩,且他对出海寻高产农作物一事极为看重,定不会亏待于你。
哥哥此去,若能成功带回高产农作物,重振薛家有望,那时再为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