黛玉何等聪慧灵秀,见贾环神色有异,心中便已明了七八分。
虽说心中恼怒贾环与尤三姐的过往,但她毕竟是大家闺秀,自幼受那诗书礼仪熏陶,涵养极深,面上并未表露丝毫。
只是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,那茶盏与桌面相触,发出一声极轻的“叮”响,仿若黛玉心中的一丝叹息。
随即眼波盈盈流转,宛若那春日里流淌的清泉,笑意吟吟地望向忠顺王妃,柔声说道:
“嫂嫂这话说的,莫不是嗔怪环儿耽搁了三姐儿的生意?
依我之见,环儿自是疼惜三姐儿的,只是这府中的琐事繁多,犹如那乱麻一般,他也未必能事事周全。
况且三姐儿既已入府,这内宅之事,本就应以安稳为要,抛头露面的营生,总归有些不妥当。
再者,咱们身为女子,一旦有了依靠,谁还愿在那外面历经风雨奔波劳碌呢?
我瞧着,嫂嫂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,想必也能体谅环儿的难处吧。”
黛玉言罢,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,那笑意却未达眼底。
眼神却不经意地扫向贾环,恰似那春日里的微风,轻柔却又带着几分凉意,似有深意蕴含其中。
贾环见黛玉这般言语,心中暗自松了口气,忙接口道:
“正是,正是,我原想着让三姐儿在府中安心歇息,免受些劳累,此事确是我思虑欠妥,改日定与嫂嫂和三姐儿好生商议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赔着笑,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讨好与心虚。
眼神在黛玉与忠顺亲王王妃之间来回游移,如那热锅上的蚂蚁,有些不知所措。
忠顺王妃听了黛玉这一番话,知晓是自己的意思被她误会了,忙解释道:
“弟妹有所不知,尤物斋的生意如今在京城之中也算是小有名气。
我原是想着三姐儿辛苦操持起来不易,就这般搁置实在可惜。
这月三姐不在,店里便少了好几千两的进项,虽说咱们王府不缺这点银子,可那也是三姐儿的心血所凝。”
黛玉如今亦是当家主母,自然明白每月少几千两银子意味着什么。
她至今尚未与尤三姐谋面,对尤三姐的印象皆是以尤二姐为参照。
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