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“江浸月”的名字,卢雪庵微微点头,说道:“这人我倒是见过,当年姬卿师侄女带他回了仙墨梨园一次,不过那时他年纪还小,现在多半不认识了。”
陈海狄道:“此人性子放荡,江湖云游,居无定所,您若找到此人,便可试出广寒髓的功法。若可笃定此功即是害死姬掌门之功,便将那江浸月擒了来,以他为胁。到时候我跟您去江家,为您佐证,让姬掌门死因大白于天下,我也不用再过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了!”
卢雪庵听得此计可行,不禁心下欢喜,说道:“若是这般,老朽先谢过陈兄弟了。”陈海狄忙道:“卢前辈千万不可如此,我这也是赎罪,再怎么说,姬掌门也是我约出来的。”
卢雪庵道:“陈兄弟不须内疚,你不过是被人利用而已,亡羊补牢尤未晚,何必自我责备?事不宜迟,老朽这就告知生旦净丑四位师侄,去寻找那江浸月。陈兄弟,告辞了!”
卢雪庵查证此事已经一年有余,此时听得陈海狄说出原委,终有一条线索可以追寻,心下甚慰。他性子洒脱,也不拘虚礼,双手一拱,振衣出门。
“卢前辈好走!”眼见卢雪庵的身影消失,陈海狄望着天际黑云遮月,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。看天色已是丑时,心想明日还要忙秦裳丧事,只得先行睡下。
卢雪庵得获重大线索,心里舒畅,以极快之速在任府的高门屋脊上奔走。任府格局庞大,进出不易,卢雪庵正依着入府的记忆奔离,忽觉身后剑气纵横,一股锐劲直冲背脊。
当下卢雪庵不及细想,反手就是一掌,雄浑掌力直奔剑气。原以为对方会被掌力逼停,谁知那剑气削金断玉,竟破了自己的掌力,直奔身后而来。
“莫不是任家主君亲至?”卢雪庵心下惊异,脚下加快步伐,逃出剑气的追赶。
几个起落,已到了任府大宅的外墙之上,眼前便是临街的玄衣巷。
卢雪庵跃上高墙,趁机回头一望,只见月色之下一道人影正持剑追赶自己,面目却看不清楚。当下也无暇分辨,身子一跃,落入玄衣巷。
此刻已是夜半子时,温襄城早已宵禁,街道上空旷无人。双脚刚一沾地,卢雪庵一吐气息,发足狂奔,飞也似地向城门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