摩勒已然摆好了晚饭,老太爷坐在桌边,鹿淮告了座,二人一起用饭。虽然平日里这是这般用饭,但此刻鹿淮的心境却万千起伏。
在鹿淮心里,任落华早已超越了前辈、师父、祖父,而是神明一般的存在,此刻与他分别在即,心里虽有千言万语想说,但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他忽然明白那日虞晴儿为什么不告而别,面对离别,无言才是最好的言辞。
须臾用饭已毕,任落华起身离坐,向房内走去。
“老太爷!”望着老太爷回屋的背影,鹿淮忍耐不住,大喊了一声。
任落华回过头来:“怎么?”鹿淮话到嘴边,仍旧无法言说,迟疑一阵,只道:“您这里的酥炸豆腐,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!”任落华一笑:“那你就一块不剩,全给吃了。”说着一转身,自行回房。
鹿淮夹起一块豆腐,低头吃着,眼泪终于流了下来,“吧嗒吧嗒”落在碗里。
晚饭过后,鹿淮回到房里,收拾了包袱细软,把平日里积攒的月钱也尽数包了。
收拾妥当之后,他悄没声息走到园里,一扭头,见任落华书房亮着灯光,知道他在挑灯夜读。一想到真得要离开老太爷,鹿淮心里着实难以割舍,想起自己这一去不知何时方归,老太爷年寿已高,怕是难有再见之日。
想到此处,鹿淮不自禁地跪了下来,朝任落华的书房拜了三拜,这才起身离去。
更漏不歇,已到酉时,鹿淮趁夜到了栖霞圃,只见任慕蓉早已在园中等候。她换过了衣裳,披上一件银色斗篷,佩了一把三尺来长的精致利剑,立在花边,灿然生辉。
见鹿淮到来,任慕蓉兴奋地招了招手,鹿淮走上前,上上下下打量任慕蓉一番,笑道:“平日里金尊玉贵的,这般收拾出来,还真有点儿意思!”
任慕蓉听他夸赞,莞尔一笑,鹿淮又道:“你都布置妥当了?”任慕蓉道:“我给爹爹留了封书,明儿他会知道的。再有,我带了十片金叶子,你说够不够?”
鹿淮吐舌道:“十片金叶子,走到九州外国都够花了,还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,比咱可强多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