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时候知道的？”
庄墨行没有错过她紧张的小动作，指尖动了动。
“你进入肉囊深坑的前一刻。”
柳虞这才想起她那时也有一道奇怪的思绪闪过，促使她迅速赶到深坑内救下状态异常的庄墨行。
她余光瞥见庄墨行冷硬的下颚棱角，沉沉叹出一口气。
“我给你讲个故事，你听吗？”
随后她也没有等庄墨行的回答，眼神望向天际，悉语讲起了自己上一世经历过的所有。从最初末世降临的惊惧迷茫，到后来为了活着抛弃尊严蝇营狗苟的偷生。
她的语气从最开始的紧绷逐渐放松下来，好像道出这一切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。
恍惚间，心底竟然升起一丝轻松，背负已久的沉重包袱在一点点脱离她的身体。
裹着一丝暖意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天台两人身上，照出两道拉长的阴影。
直到日头从东边走到头顶上时，柳虞略带颤抖的声音才停下。
“为什么哭？”
柳虞话语声落，眼底竟不自觉蓄起泪水。
悄无声息砸入怀里，殷出点点水痕。
她从没有觉得自己如此委屈过，她起初接近庄墨行确实别有用意。
但一切都是建立在两人合作的基础上，她自认自己并没有欺骗他的原则性问题。
闻言顿时头撇过一边去默默流泪，语气有些生硬的回道：“为什么你不知道吗？”
听罢庄墨行眼底的冷忽然就化开了，探过身去指腹轻柔将柳虞脸颊上不断落下的泪珠抹掉。
“你爱我吗？”
听到这话柳虞气不打一处来，推掉在她脸上轻轻揉蹭的手，回头狠瞪了他一眼。
“你说呢！”
庄墨行面容中仿佛终年不化的寒气瞬间消融，竟然低低笑了起来，里头是柳虞从没有听过的愉悦。
他的掌心忽地顺着柳虞的脸颊摸到她微微上翘的眼尾。
在那微湿的浓黑睫毛上小心翼翼摩挲一刻，眼神变得幽深。身子往前一探凑近柳虞，薄唇直接含住了她红润饱满的唇瓣。
一种苦涩微咸的味道在两人唇间蔓延，似乎是刚才来不及落下的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