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她杀人不眨眼算一样,和黑眼镜一起忽悠着原始人送死算一样,亲眼见证无邪被无三省利用崩溃也要算一样
所以在张日山这群人眼里,眼神依旧澄澈的月初怎么不算一朵纯洁的花朵呢。
这就好比西湖边的古董奸商外号竟然是天真,而且和他接触的每个坏人都愿意承认,这确实是个没取错的外号一样。
即使在现代公正的法律体系下,这个小奸商所犯的罪行,要是进去了没吃到花生米,就得缝纫机踩到死,他也依旧是天真。
谢九爷就曾感叹过月初的时代将她养的很好,不像他们,是时代里老去腐朽的枯壳,是有一天没一天随意过活的浪子。
可是在月初身边,她挺直的背,绝对自信阳光的神态,无形中就给了人鼓舞,他们那么多人,好像只有月初活出了人样。
她一定没见过易子而食的父母,没见过战场上血肉横飞的断臂残肢,没感受过前一秒还在和你微笑的亲友,下一秒就能对你刀剑相向或是猝然而逝的场景。
在这个吃人的社会,杀戮和欺骗就是常态。
月初曾经见识过的人性故事,都隔着屏幕不值一提,事不关己所以能高高挂起。
但谢九爷他们每个人,其实都只是被关在地狱里挣扎求生后、维持住了衣冠楚楚体面的假人。
他们挣扎求生,又不知为何求生。
战争会结束吗,社会还会太平吗,法律还会有被人畏惧的一天吗,谁也不知道。
时代铸就了他们的品性,不过是群披着人皮的野兽而已,光鲜亮丽的外表下,是岌岌可危、摇摇欲坠的理智。
陈皮是这时代豢养的最得意作品,他这样人性不够充足的人,反而活的最坦然。
张日山和张启山是旧时代的成功产物,张家人本就高人一等,所以虽然感觉时局艰难,但是总有理由说服自己继续走下去。
反而是谢九爷,曾经去日本留学,家乡的财富在那里也不算好使,哪怕仆人将他的身边打造成了乌托邦,但是身边人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哀嚎哭泣。
他见识过先进的思想,在国外享受过还算安稳的生活,可他依旧回到了这个旧世界,一边生存一边自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