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英蓦然想到那年除夕家宴,莲姨娘第一次借着儿媳妇伺候公婆汤饭的规矩说事,让几位太太与少奶奶都不能入席。
是不是从那个时候起,她就在谋划着这一切?
她吸了口气,迫使自己先不要想这些,而是去思考解砒霜之毒的法子。
砒霜虽是剧毒,但中者并非必死无疑,只要救得及时,还是有希望的。
“从发现他们中毒到现在,多久了?”林大夫又问,声音很是沉着。
宋英又深深吸了口气,努力平复心绪,暗道自己果然是修行还不到家,还得多向师父学习。
作为大夫,这种场合越加不能慌。
她同样沉着脸,抬眸望向王贵,等着他的回答,同时也在心里默默算着时间。
申府与天香楼同在东街,相隔并不是很远,又是驾着马车,算上报信、等他们上车等时间,一来一回应该得要一刻多钟。
只是今儿家宴,府里没有人要出门,套马车得要时间,还有前面莲姨娘的阻拦,从内院到外院……
她越想越是皱眉,零零碎碎,超过三刻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,特别是不清楚莲姨娘究竟阻拦了多久。
中毒三刻钟内,金乌未坠,若能在这个时间点施救,及时让中毒者将含毒的饭菜吐出来,再佐以解毒的汤药,救回来的可能性有一半多。
若超过三刻钟,怕是只有两三成的希望了。
而且虽然现在已经过了午时,心经主事的阶段,可这会儿日头高悬,阳气正盛,会加速毒素在体内的流转。
在宋英脑海充斥着各种念头时,马车终于抵达了申府,直接驶了进去,一直到摆寿宴的花厅外才停下。
没等马车停稳,宋英就第一个跳下了车,并道:“师父,您等马车停稳再下,我先去。”
一边说着,她一边飞速扫了眼花厅内,碗碟菜肴撒了一地,申状元蜷缩在一张软榻上,更多的人在地上打滚,精美的衣裳上沾染了菜肴污垢,再无往日的光鲜。
莲姨娘被反绑住双手双脚,身上染血,正在癫狂的笑,笑得嘴角流血,笑得眼泪横飞。
宋英顾不得多想,从头上拔下银簪,一步跨到离她最近的那个人身边,捏开她的嘴,就把银簪往里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