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柳香已拿着钥匙上了楼,没听见这话,坐在楼梯口下抽烟的姚二东却听得清清楚楚。
苍老消瘦的身躯驼着背脊,他抽烟的手一顿,垂着头用力嘬了口烟嘴。
姚春娘的婶子像是生怕姚春娘转头继续找她家借钱,忙跟着劝:“你这丫头!姓什么张啊,这改姓齐不也一样,跟谁过日子不是过,你跟了他,两口子把日子过好不比什么都强。你欠了债人家都肯算了,这是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啊!”
姚春娘心里觉得有道理,可担心应得太快又显得虚假,她假装为难地嘟囔:“可是他是个结巴。”
她这话说的,好像当初口口声声说“我喜欢结巴”的不是她一样。
齐声听见这话,倏然冷了脸,他没什么表情地看她一眼,突然推开凳子站起来就往外走。
板凳擦过地发出刺耳的响,在场的人一见他这阵势,突然都愣住了。就连姚春娘也没想到。
齐声仿佛当真生了气,丢下一句:“三、三天之后,我来收、收钱。”
众人见这事儿谈崩了,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离开的齐声和懵怔的姚春娘。
齐声没回头,他弯腰拿起靠在门口的笠帽,往头上一戴,抬腿就进了雨幕。
姚春娘难以置信地看着齐声,不敢信他竟然就这么把自己丢下了。
这戏做得也太足了!
姚庆喜反应过来,推着姚春娘站起来:“春儿,去拉啊!若真没了房和地,叔和婶子可没了活路了!”
姚春娘哪里用得着她讲,三两步就冲进雨里拽住了齐声。
齐声微微偏着头看了她一眼,不知道是入戏了还是怎么,面色淡淡的,竟撇开她的手就要走。
姚春娘没法子,死死抱着他的手,点头如捣蒜:“跟,跟!我跟你回去过日子!”
她大声说完,又背着众人,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:“齐声,你再推开我,我就当真去找别人嫁了!”
虽这么说,可手却抱得比谁都紧。
齐声微微低着头看她,一滴水珠顺着帽檐滴在姚春娘眼皮上,他伸手替她抹了,问她:“想好、好了吗?”
他这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