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,春耕时节,田里本该都是忙得热火朝天的身影,现在却个个都是面黄肌瘦,有气无力,没精打采的庄稼人。
任由生产大队队长赵忠才吼得撕心裂肺,肚子扁扁的队员也都是撇撇嘴,手上动作一点都没变,慢吞吞的。
听得烦了,就有人不满的小声嘟囔,“饭都吃不饱,哪有力气干活啊!”
此话一出,响应者接踵而来。
“就是就是,我都饿得走不动路了,还要来上工,食堂不办了,分的两袋粮食别说吃饱了,就算每天混着多数野菜,也是稀得不行,是不是想让我们跟其他人一样活活饿死累死啊!”
一提到村里饿死的人,赵忠才脸色就难看起来。
因为大家都知道,不少人是在地里干活,又饿又累,晕倒之后送回家死的。
这还真不能只用单纯的饿死来定义。
可他是大队长,不能不抓生产,“我们现在吃不饱饭,不就是粮食少吗?而粮食哪里来?不得干活来?”
大家也都是埋怨几句,但也明白大队长说得在理。
不干活,就没有粮食,只能饿死,吃不饱,又没有力气干活,简直就是一个死循环。
队员们咕哝几句,也就继续磨洋工。
赵忠才这才闭上嘴,心里发愁得不行,尤其是刚才陆家小子跑来喊着‘三叔死了’的话,让他皱紧的眉头都没有放下来过。
村里饿死的人中,就陆家最多,一个个的,跟排队去见阎王似的。
本来陆家老二是烈士,村里头不管怎么样都应该照应一二的。
可前两年遭了灾,粮食金贵得不行,村里实在抠不出多余的粮食救济他们。
现在陆家老三怕是也不行了,留下的一群弟弟妹妹侄子侄女,怕是也要跟着一起去排队了。
正发着愁,赵忠才就看见了陆国斌,道:“刚才陆老大家的娃儿跑来找元波,元青应该怕是不行了!”
“什么?”陆国斌吃惊又不吃惊,陆元青已经好几天没有出来了,他顺势就会想到最坏的结果。
赵忠才叹气,“我们还是去一趟吧!都是一群半大的孩子,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!”
死了,总得帮着埋了吧!
陆国斌眼里全是悲伤的气息,他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