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光压低了音量,几乎是用气音轻声笑道。
“每次都会登上船的——吴先生?”
吴旂沉默片刻。
“你说的没错。”
他放弃了虚与委蛇。
“但这艘游轮的主人警惕性很高,如果去的人太多,反而会打草惊蛇。”
谭设君却皱起眉头。
“你什么意思?你每一次开船时都会登上游轮?”
这一回,吴旂很爽快的承认了。
“没错,吴家的夫人,也就是我的养母患有尿毒症。”
吴旂语气中没有什么感情和悲痛,他用一种沉重到几乎麻木的声音阐述着吴家祖宅,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“我的养父也就是永康制药集团的董事长为此倾注了所有心血和资源,但我们依旧找不到合适的肾源。”
而在这艘有钱就能够肆意妄为的豪华游轮上,器官贩卖,只不过是最常见最普遍的生意。
谭设君皱起眉头,肃穆道。
“这是违法的。”
“当然。”
吴旂很快接上他的话,他闭了闭眼睛。
“我当然知道这是违法的。”
慕光安静的观察着他,忽然问道。
“你知道你在警察面前谈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吗?”
吴旂笑起来,那笑容没什么温度。
“我明白,但医生说我母亲的情况只靠透析坚持不了多久,对我来说,没有什么比她的生命更加重要。”
弥漫的烟雾之下,他们看到那些高高在上者高贵面具下的疲惫,以及高处不胜寒的孤独。
一如既往,慕光没被这番感人肺腑的话激发出什么同情心,他甚至毫不留情给吴旂泼冷水。
“就算你真的碰到了合适的肾源,她的尿毒症也不一定痊愈。
那双冰凉的眼睛注视着吴旂,像是一位站在权力顶峰又充满好奇的审判者,估量着面前人于感情合理间的定夺选择。
他冷酷的说。
“而且,你一定会被我们抓进去。”
吴旂漫不经心的道,“那就抓我好了,反正我不是吴家的亲生孩子,也没有继承永康集团。”
浓密的睫毛下,吴旂目光不知道落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