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顿了顿,一字一句道,“我这药方,是沿用我娘当年留下的一些方子改良而来。”
“我娘,华青怡。”
她的声音轻轻的,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,激起千层浪。
“您不会不认识吧?”
赵常富浑身一震,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如纸。
他嘴唇哆嗦着,眼神躲闪,“我不知道沈掌柜在说什么。”
沈时鸢静静地看着他,清澈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波澜。
“赵老伯,或者,我该称呼您一声——赵成安?”
此言一出,赵常富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,瞳孔骤然紧缩,身体都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。
“华家制药坊,您还有印象吧。”
沈时鸢的声音依旧平静,“我前些日子,去过一趟。”
“我看到了一些药材的支取记录。”
她顿了顿,清晰地吐出几个字,“红娘虫,生藤黄,天南星,还有蟾蜍。”
每说出一个药名,赵常富的脸色便白上一分。
“这些,都是剧毒之物。”沈时鸢的目光锐利起来,“而支取这些药材的记录上,清清楚楚签着的,正是赵成安三个字。”
“这个名字,也是您当年在华和堂当差时所用的名字。”
“直到您离开华家,才用回了赵常富这个本名,对吗?”
赵常富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辩解什么,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半晌,他才强自镇定,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话,“空口白牙,这……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!”
沈时鸢闻言,唇角反而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,那笑意却不达眼底。
“赵常富,你应该清楚。”
“我是镇南王妃,镇南王执掌皇城司。”
“这天底下,有什么情报,是皇城司查不到的?”
赵常富张着嘴,面色从灰败一点点转为死白,最后竟是连一丝血色也无。
他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,颓然地向后踉跄一步,一屁股跌坐在了那张破旧的木凳上。
“吱呀——”一声,那凳子不堪重负地呻吟了一声,仿佛随时都会散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