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就快步走了这么一会儿,他呼吸也粗了,腿也迈不开步儿了,额头上一层汗。
“三叔,您这是……”
付宁对他摆了摆手,又拐了个弯儿,就站在自己家门口了。
一推门,跟肖远安撞了个脸对脸。
“三大爷!您怎么瞎跑啊?!就您现在这个样儿,保不齐就晕在哪个犄角旮旯了!”
他刚一伸手说搀一把,就看见徐小宝了,“这是……?”
“徐师傅的儿子。”
后来那趟天津肖远安没去,他没见过这孩子。
“哦,快进来!”徐凤桐是跟着一起去日本的,肖远安跟他也一块儿待了大半年。
这边儿心刚放下,他凑近又闻见了付宁身上的硝烟味儿。
这回他是急了。
“三大爷,您干什么去了?!怎么还开枪了呢?又堵那个姓杨的去了?不要命了!”
把付宁扶回屋里,他唠唠叨叨的熬药去了,嘴碎的跟个老妈子似的。
付宁坐在椅子上喘了几口气儿,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徐小宝,“小宝儿,你怎么自个儿上京城来了呢?”
那孩子咕咚一下就跪到地上了,“三大爷,我爹没了!”
看着孩子给他报丧,他有心把人家扶起来,奈何现在是真的没劲儿,只好喊肖远安进来。
肖远安跟拎小鸡似的把徐小宝提溜起来,栽在椅子上,转身儿又端药去了。
当初他们在天津分别以后,徐凤桐就带着儿子把杨柳青的作坊卖了,带着钱回了老家。
他们在乡下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,干这行儿的就忌讳三亲六故往一块儿扎,太扎眼不说,也容易让人一锅端了。
这父子俩谁也没种过地,买了几亩水地就租出去了,收收租子也饿不死。
但徐师傅没事儿就看着自己的手发呆,一辈子的手艺啊,毁了!
看看儿子,也不是干这个的料儿。
不干就不干吧,看看自己这辈人有几个善终的?
但他到底是舍不下,让儿子拿了纸笔,自己说、让他写,把他们这传了几辈子的手艺口诀都记下来了。
本来人就颓丧了,手上的伤还无时无刻的提醒他: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