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清刚醒转过来,便感觉到后颈突然传来一阵绞痛,粗糙的手掌像铁钳般卡住他的衣领,整个人被生生从发烫的塑料车座上拽下来。
脚踏三轮车剧烈摇晃,脚蹬还在惯性地空转,车斗里的油桃咕噜噜滚到车沿。
抬头便看见四个人,他迅速提取原主记忆。
那个年纪最大的吴老大,约莫五十岁出头,是村长。
他摘下草帽扇风,露出油亮的脑门,和眼角深深的皱纹。
他旁边站着三个三四十岁左右流里流气的汉子。
“叽歪什么?赶紧交五块钱过路费。”
左边的疤脸汉子踢了踢车轱辘,震得车斗里的桃子颠了颠
华清踉跄着扶住车把,掌心传来金属把手滚烫的温度。
从原主记忆中得知,这条出村的土路,晴天扬尘三尺高,雨天泥浆没脚踝。
每逢果蔬时令季节,吴老大的“收费站”就会准时出现,连路过的狗都要被薅一把毛。
“过路费?”他指了指路面上碗口大的坑洼:
“这条路打我记事起就是这副模样,你们收过路费是几个意思?”
“少废话!”右边的汉子突然一巴掌拍在车斗铁皮上,震得整辆车嗡嗡作响:
“要不是你们做买卖的生意人把路压得稀巴烂,村里至于每年花冤枉钱修路?”
他瞪圆眼睛,唾沫星子喷在华清脸上。
华清看着车斗里一小堆品相不是很好的油桃,苦笑了几声:
“什么生意人?”
“这不就是打我们果园里桃树上摘的吗?”
“我天不亮就去卖桃子,忙活了大半天,总共卖了不过七八十块钱。”
“刨去每年的化肥,水费,也剩不下几个辛苦钱。”
“你们张口就要五块,要的也忒狠点了吧?”
“老田,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。”吴老大突然将草帽扣回头顶,一双老眼格外阴沉:
“你还想不想回村?想的话就麻溜地交钱。”
“不想回,就赶紧滚蛋”
那几个长得就像地痞流氓的人往前逼近半步,粗壮的胳膊交叉在胸前,压迫感扑面而来。
华清皱了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