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让村民们目瞪口呆的是,桥头赫然竖起了一座蓝铁皮搭建的收费站。
几个手持铁棍的汉子守在闸口,闸杆上挂着白底黑字的价目表:自行车5毛,摩托车1元,三轮车2元,小汽车3元,卡车10元,就连农用拖拉机也得交5元才能通过。
往日挑着担子走亲戚的老人,如今空着手过桥都要被恶狠狠瞪上几眼。
“这桥是大伙集资修的,凭啥设卡收费?”
脾气火爆的王二叔举着锄头冲到收费站前。
吴老大叼着烟踱过来,老眼一瞪:
“你们出的那点钱,连买水泥钉子都不够!”
“大头都是我和老二垫的,收点过桥费咋了?”
说着从兜里掏出几张假票据拍了拍王二叔的脸:
“有本事,你们也掏钱修路啊!”
村民们被这番歪理气得浑身发抖,五十多个人连夜写了联名信,冒雨赶到县里举报。
警车呼啸着开进村子,带走了吴家兄弟。
可没过三天,吴老大叼着烟、哼着小曲又回来了,还故意在村口晃悠:
“都说我是黑社会,你们看看,我这不是好好的?”
后来,人们在本地电视台,看到了记者关于这起案件对主审法官罗祥的采访。
他慢条斯理道:
“太上感应篇:修桥铺路乃是大善之举。”
“自古以来修桥铺路就是积德行善,吴家垫付资金,设卡收回成本合情合理。”
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村民头上,有人看着电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。
从那以后,收费站的闸杆像一把沉重的枷锁,横亘在村民心头。
原本就贫困的村子,在这座“金钱桥”的重压下,越发没了生气。
蝉鸣聒噪的七月。
田华清的女儿田晓玉参加高考后,每天都踮着脚尖往村口张望,盼着邮递员的摩托车能带来那张改变命运的录取通知书。
她不知道,自己日夜期盼的红色信封,早已被吴老大揣进了怀里。
当吴老大女儿美滋滋地收拾行李准备去省城上大学时,田晓玉还蹲在灶台前烧火,听着父亲安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