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庭桉放在她背上的手顿住。
“对。”
“宁宁,”
他温柔的顺着孟祁宁的头发,一下一下,非常认真。
“我不会拿你,拿整个周家来赌,孟大伯他们也不会希望陶阳回来的。”
孟祁宁抬起头,眼圈有些发红。
“庭松哥当初说服陶阳哥调走,是不是就打算好了不让他回来?”
孟祁宁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,不难发现庭松哥当年的深意。
周庭桉有些沉默。
“会不会让陶阳回来,大哥当初应该没想过这个问题,但我知道,陶阳调走,就算不去滨南军区,也只能去庄家叔伯的地盘。”
他和大哥都不能保证,会不会有一天陶爷爷因为心疼孙女,脑子糊涂要和他们鱼死网破,陶阳就是拿捏陶家的七寸,大哥不会放任陶阳在他们不能把握的地方。
“宁宁,我们每个人都不是独立的个体,我不只是周庭桉,我还是周家人,是你未来的丈夫,作为我个人,我可以只讲兄弟情义,但作为周家的孩子,作为孟家的女婿,我不能放任可能威胁到家族的风险不受控。”
哪怕已经下午五点多了,但盛夏的阳光依然灼热,孟祁宁却感觉心里有些冷。
她突然清楚的意识到,就算是自己,在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,也不会同意陶阳哥回来了。
在这一刻,孟祁宁直视自己近乎于冷酷的理智,那些从小到大和陶阳哥相处的景象,如浮光掠影,在心头快速划过,随即,一幕幕画面像裂缝的玻璃,碎的七零八落。
“庭桉哥哥,”
孟祁宁似哭似笑的看着他。
“那就让他……别回来了吧!”
周庭桉心中钝痛,把宁宁紧紧的扣在自己怀里。
他不想让宁宁看到家族之间冷漠的利弊权衡,甚至有一瞬间,周庭桉都怨恨大伯为什么要揭开那包裹着温情的虚假面纱。
可在从前院走到内院的路上,周庭桉突然懂了,大伯不止是提醒宁宁防备陶家,也是在提醒他。
庄爷爷能想到自己在陶珠事件中扮演的角色,爷爷和爸爸也能想到,谁能保证陶爷爷想不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