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朱相历经两朝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皇兄都对朱相礼遇有加,本宫可不敢受你的大礼。”
朱相似是没听出那话中的讽刺,和和气气道:
“殿下折煞老臣了,老臣苟延残喘,如今连家中孩子尚且庇护不了,哪里敢称上万人之上,惭愧。”
“所以本宫才要帮一帮维庸啊。”长公主笑意盈盈地示意朱相喝茶,“这顾渚紫笋味道独特,朱相尝尝。”
朱相浅啜一口,道:
“好茶,此茶产自湖州,臣在湖州时曾尝过一回,只是时日长久,已然忘了滋味,李家有心了。”
这就提到李家了,够急啊。
长公主笑了笑,也跟着抿了口茶水:
“我倒是喝不惯这味道,还是宫里的龙凤团茶最好,可顺贞说此茶安神静气,倒与寻常茶水不同,更适合本宫,故而就算不喜,本宫每日还是要尝上两口。”
朱相垂下眼皮,仔细想着长公主话里的意思,半晌缓缓道:
“殿下的意思”
长公主拍拍手,“说得再多也是无用,不如朱相亲自见一见吧,没准儿她能得了您的青眼呢。”
掌声落下,门口便出现了一道身影。
朱相扫了一眼那道半垂着头的身影,慢慢放下茶盏道:
“能让长公主另眼相看的人,老臣倒是好奇得紧。”
历经两月,吴三娘和裴信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川蜀。
吴三娘身穿一套窄袖浅碧色宽裙,头发梳成辫子绾在头顶,斜簪着几朵鲜花,一副蜀地女子的家常扮相,比起在京城时多了几分泼辣与利落。
身处市集,吴三娘东瞧西探,兴致盎然。
裴信落后半步,一边警惕四周,一边控制不住地流连着吴三娘的背影。
他这是头一次见她这样打扮,又好看又利索,少了几分贵气多了几分亲和,仿佛此时的她不再是云中端坐的明月,而是窝在掌心中的美玉。
“主子,有飞鸽传书。”
吴三娘转头望向刚向裴信回禀完的阿进,见他无声地吐出个文字,立刻与裴信对视一眼,迅速上了马车朝官驿驶去。
官驿里,一行人正凑在一起看着长公主的来信。
“长公主怎么会注意到阿佩?”吴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