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只剩下自己人,李佩飞快地除下喜服换了一套家常服饰,随后坐在床畔,望着珠元几人忙忙碌碌布置家具的身影,伸手捻了捻腕间的红花梨佛珠,微微出神。
她骤然成亲的消息也不知道师傅听到了会怎么想。
还能怎么想,李佩苦笑两声,八成跟阿娘一样,恨不能揍她一顿。
阿娘。
李佩垂下眼眸,指了指事先准备好的喜饼对珠元道:
“叫李河回一趟湖州,把喜饼喜糖都散出去。”
珠元应了一声刚要走就听李佩又淡淡地补充道:
“每份都贴上朱字,咱们花了钱,该利用的就得用,还有”
许是兴致缺缺,李佩的声音不算大,珠元驻足仔细去听。
“再从京城的铺子里挑一些顶好的胭脂水粉以及绸缎珠宝,送到长兴县,就说是我的意思。”
珠元跟着李佩掌家的这些年,眼力练得自是不俗,挑东西也是一流麻利,得了令立刻准备出门走一趟西市的李记胭脂铺和四海商铺,却不想被人拦在了朱府大门前。
朱夫人一袭酱色衣裙,看起来要多老气就多老气,偏偏摆出一副严厉古板的嘴脸,珠元看得呆了片刻才忙行礼。
“商户就是商户,净爱养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。”朱夫人挑剔地打量着珠元,言语间苛刻至极,“见了主子连报上姓名都不懂,也不知道整日里都是做什么吃的,难道日日抱着算盘眼瞅着下一个准备算计谁?”
珠元低垂着头道:
“回夫人的话,奴婢唤珠元,是大奶奶身边的”
听到大奶奶这三个字,朱夫人仿佛被踩到了尾巴,尖叫着打断道:
“谁是大奶奶?这府里何时有了大奶奶我怎么不知道?难道我儿娶了新妇竟瞒着不肯叫我这个做娘的知道?真是笑话!”
知道她是故意发难,珠元也不敢露出丝毫气恼,只耐着性子安心等待,一面又假意示弱道:
“夫人教训的是,都是奴婢的错。”
见她一副万金油的模样,朱夫人扬了扬手,想扇又瑟缩了一下,正想着不过是个贱婢,打了也就打了时,朱相来了,身后跟着看起来乖巧十足的李佩。
“住手。”朱相背着手没好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