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一来,金英心里自然想着能够高高拿起、轻轻放下。
司礼监秉笔太监的位置,堪称“内相”,于面子、于收益都是一件好事,换成是谁好不容易爬上来,都舍不得离开这个位置。
朱予焕打量他的神情,便知道金英没有真的听进去,接着说道:“你与皇祖母的关系,和陛下与皇祖母的关系,疏远疏近?”
这下金英哪里还有想不开的,这司礼监秉笔太监的位置说到底是皇帝说了算,王振使这么一计,无非是给皇帝一个借口和理由,他现在又得罪了太皇太后,这祖孙二人恐怕都要调转枪头朝向自己。
到底是活着要紧,金英只能忍气吞声。
朱予焕见他长出一口气,笑道:“我听说皇爷爷曾经赐你一块田舍,大珰一直空置,未有其他用途……”
金英哪里还有不明白的,立刻道:“越王殿下事母至孝、精通佛理,奴婢这便恳请殿下验看,建造佛寺,为长陵、献陵、景陵祈福。只是……”
朱予焕知道他心中还有不服气,道:“某人纠集众人攻讦于你,皇祖母心中未必没有疑虑,攻守易势就在其中,大珰以为呢?”
金英这才恍然大悟,躬身行礼道:“长公主恩情,奴婢领受,感激不尽。”
朱予焕一笑,道:“你的这些厚礼,我可不敢收,你要是想报答我,多提点我身边的人几句,就算是答谢我了。”
金英的目光这才放在旁边的怀恩身上,知道朱予焕是要让自己给怀恩多多牵线搭桥,连声道:“奴婢明白!奴婢的养子也是这个年纪,投契是常理,相扶相助也是应该的。”
金英从秉笔太监的位置上退下来,但人脉还在其中,他们这些内官在宫中没有亲人,只靠改换姓名、认父认子来拉帮结派,要是不傍一个“爹”,想要过得舒坦极难,往往是被排斥在外,做一些受苦受累的活计。
而金英在司礼监经营十几年,人脉关系数不胜数,这东西可不是谁都有的,价值丝毫不输那些产业地契,朱予焕不指望金英真尽心尽力、悉数交出,但能给怀恩一个机会,接触到有身份的太监,师傅领进门,修行靠个人。
朱予焕只叮嘱道:“大珰可不要忘了早些去拜访三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