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仍然面无表情,若不是双手握拳撑在席案上,裴仪只当他真的了然于胸。
君臣对峙,谁也不出声,你望着我,我看着你。
忤逆的话,为人臣子,不敢直言。
不允的话,为帝为王,不便多讲。
满堂满殿,无人不被诡异的气氛压得心慌,人人吞口唾沫,缓解不安之感。
唯有关肃峥,既不视君,也不面臣,以桌案上的酒盏取乐,把玩,细细地端赏盏上的花纹纹路。
殿有剑拔弩张之势,良久,裴华扯了扯太子的衣袖,附在身前耳语。
这细微的一幕,落在关肃峥的余光里。
太子会意,朗声道:“父皇,在您允诺征西将军前,请听儿臣一言。”
儿子给父亲递台阶,皇帝顺势而下。
“太子有何高见?”
“回父皇,儿臣已经替裴四姑娘寻了人家。”太子踱步,走到大殿中央,半蹲下身,与裴仪平视,“妹妹,你说晚了,哥哥已经替裴四姑娘定了人家。”
裴仪一瞬不瞬地盯着太子,抿唇不语。
太子粲然一笑,挑衅道:“裴四姑娘是你姐姐,你心系姐姐很正常。可哥哥是裴四姑娘的姐夫,姐姐姐姐心系妹妹,一样的道理。”
“是吗?”裴仪冷哼,满脸鄙夷。
太子话中的意思分明,裴仪须得做出应对之策,以免落下风,于是,她疯狂给关肃峥使眼色。
关肃峥会意,遣丝萝去寻她,她压低声音悄悄与丝萝耳语几句。
丝萝折到关肃峥身边,把裴仪的话,又一字不落地转述给关肃峥。
关肃峥解下自己的腰牌,对其叮嘱道:“殿外去寻贺平,速去!”
“是。”丝萝撩裙小跑,飞速出殿。
做完一切后,又听太子对皇帝说:“父皇,儿臣给裴四姑娘寻的郎君是刑部右侍郎郎清郎大人,因顾念他远去北境,所以没有向父皇提起,儿臣只与母后商议……”
太子撒起谎来,眼也不眨。
皇后惊讶地看向太子,妖娆妩媚的桃花眼里骤现惊愕之色,见皇帝的目光往这边看,忙笑着点头附和。
又听太子悠悠说道:“母后的意思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