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包道:“兄固不念昔日结拜之谊,君上则以为真,未敢忘也。今一闻兄等在邯郸,即命弟等来请,愿以叙旧,非为他也。”
吕不韦道:“弟,贱人也,何以见之?”
曹包道:“兄但愿见,君上自当亲迎。”
吕不韦道:“如此则不敢见也。”
曹包道:“昔者君上欲请侯嬴,固立车于市,不敢失礼,而况吕、曾二兄乎!”
吕不韦道:“弟何德,敢比于侯兄!自当拜见。”
曹包道:“弟之出也,君上再三相告,必令弟达君上殷勤之意,非敢以贵贱论也。”
吕不韦道:“君上贵人,未可轻动。愿兄再三致意,非弟敢逆君上,实贵贱有别,不敢僭也!”
曹包见吕不韦再三不肯,只得辞出,道:“君上意固诚也,何兄情薄如此乎!”
吕不韦道:“君上但有命,微庶不敢辞。然不敢受君上之礼遇也。礼不下庶人,固也!”
送走了曹包,吕不韦思忖了片刻,就去盐铺找曾季。两人出来,找了个地方坐下。吕不韦告诉他信陵君派人来找他会面。
曾季眯起眼道:“信陵君?彼困居邯郸,夫复何为,而欲召吕兄?”
吕不韦还真没想到这一层,经曾季一提醒,马上省悟过来,回答道:“彼但言顾念昔日结拜之谊,愿往见之。非兄之言,吾几误矣!”
曾季道:“彼公子困居邯郸五载,未闻其动。今命人来与兄会,必有其故。或将有所行矣!”
吕不韦道:“如兄之言,吾当往乎,否乎?”
曾季道:“一召而往,必为所疑。再召而辞,三召乃往可也。”
吕不韦道:“固如兄所言也。然则彼忽召见吾等,意欲何为?”
曾季道:“吾等皆秦臣,彼或欲籍秦之力,而谋天下之势。信陵君在时,魏王如无能为也。信陵君去大梁,居邯郸,魏王东击鲁,南击蔡,屡挫强楚,诸侯皆惊。信陵君纵欲归魏,无所为也。彼居于赵,赵屡败之余,无用武之地。或欲效命于秦乎?”
吕不韦道:“秦围邯郸,几破,信陵君败之,安肯事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