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敬怨不得他,要怨也更怨自己,若当初听阿父之言或许就没有这么多事儿,此时他或许正敲着自己脑袋与自己一同搬家。
当初阿父不太赞同自己喜欢他,他告诉自己,希望找个平淡能陪着我的人。
是自己不听劝,导致家破人亡,死了阿父,怨不得谁!
深呼出一口浊气,锁了门,李婶子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,裴敬朝她笑了笑。
她脸上还有淤青,看来昨日应该是被周博打了,裴敬有些内疚,若非她寻自己,也不会让周博生了气。
“你要走吗?”李婶子面露不舍。
裴敬笑了笑,“阿父没了,住在这里我难受,外面重新租赁了个房子,搬出去住些日子,待好些了再回来。”
李婶子看向白裙少女,心疼的不得了,年纪轻轻的没了爹也没了娘,没个依靠以后怎么过活。
看着她脸上的淤青,裴敬叹气,从怀中拿出还剩大半的膏药递给了她,“你先用着。”
李婶子看向裴敬伸手过来的小瓷瓶,伸手的过程中,手腕狰狞可怖的伤痕触目惊心,淤青片片。
李婶子摆手,“你自己留着使吧,我使不得,过几日便自己好了。”
说完李婶子后退一步摸了摸脸,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讪讪笑了两声,试图用笑意遮盖她的窘迫和不堪境遇。
裴敬走进了一步,塞到她的手中,“这是皇城司的膏药,我回司衙再要一瓶便可,你留着用。”
裴敬不能劝她合离,每个人皆有自己的想法,她不讨厌李婶子,也希望她能有朝一日脱离苦海,但她得有意识,不然没人可以帮她。
裴敬顿了一下,看向李婶子,突然一种荒诞的想法充斥在自己脑海中。
“李婶子,你想过离开这个家吗?”
李婶子拿着药愣神了好半晌,随后看向裴敬,面露苦笑,“不怕你嘲笑,李婶子我这生便也是这样了。”
“我前几年也曾提过合离,被他打了半个月下不来床,娘家自傅哥儿出生后就听你周伯的,没往来过,不会替我出头。”
“傅哥儿听他爷的,见我被打也从不理会,我这一生只能将就过了。”
“若是能脱离呢?”裴敬目光看向李婶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