队伍中他家就他一个人,至于家里其他人,逃荒路上死的死、卖的卖、换的换,到甘州只剩一个儿子还跟着他。
之所以这个儿子还活着,和他这个爹没半毛钱关系,纯纯是因为那小子自己是个狠人,不让吃就抢,要卖他他就跟老爹拼命。
性子自私自利,和他老爹贼像。
但老爹终究是老爹,到了甘州,瘦猴脸男人就把儿子推出去服苦役,为自己换了良民身份。
“凭啥?凭人家和当官的关系好呗。”有人冷嘲热讽,话音飘进空中,又被寒风吹散。
“都嘀咕啥呢?看人家打猎你们眼馋啊?”二橛子一挥鞭子,呵斥道:“我有本事放你们出去,你们有本事打吗?
一个个光惦记着眼馋,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啊?”
刚刚酸唧唧的动静立马没了,说酸话的人成了鹌鹑,不敢再吭一声。
眼睁睁看过申田处置带头逃跑的犯人以后,众人对官差又多了几分惧怕。
轻易不敢出头。
更不敢惹这些官差不高兴,谁知道笑呵呵的面孔下,又是如何的阴狠?
惹不起啊。
甜丫这边,村里人也没打猎多久,两刻钟之后官差门吹哨了。
“停,停,掉头回去,走错路了。”
前方路越来越窄,林子却越来越大,申田觉得走错路了。
再走下去只会浪费时间,他果断喊停,掉头回去。
因着走错路,申田本来就不美妙的心情更是坏透了,脸上结了一层冰。
甜丫很有眼色,及时把穆常安他们喊回来,“申叔心情正不好,咱们就别往枪口撞了。
对了,打到兔子了吗?”
“兔子警觉,村里人又好久没摸弓弩,不少人准头下降,好几人都投空了,压根没挨着兔子毛。
也就石头、雷五这几个年轻人准头不错,一共猎到三只兔子。”
甜丫有些失望,看向他手里,“你呢,猎到了吗?我还想给申叔送一只呢。”
要是只有一只,她更想留给自家人吃。
申田这些人,到了驿站里,三天里总能吃上一顿肉,不像他们,每天除了地蛋就是地蛋。
家里人都快吃成地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