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,有了皇上给的信物,门口的守卫没有再阻拦他,而是主动放行。
这是苏染染第一次进入大理寺的大牢,和王府里的地牢完全不一样。一进门,就可以闻到浓重的血腥味,夹杂着多年陈旧的铁锈味道,大约是栏杆和铁链散发出来的。
大牢里面的守卫非常森严,几乎是三步一岗,五步一哨。苏染染一间一间牢房看过去,牢房里面还算宽敞明亮,但环境称不上好,床是一块大石板砌成的。
她看着那块石板,就觉得揪心。
如今已是秋日里,昼夜温差很大,那块石板没有丁点温度,上面只铺了些稻草,到了晚上,不知道有多冷呢。
顾靖琛还在病中,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,让他睡在这种地方,岂不是雪上加霜!
萧北辰看出了她眉宇间的纠结痛苦,故意道:“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呢?淳王爷待在这里,实在是委屈他了。眼下晚上这样冷,便是身体康健的人跑来这里住上几日,也要冻出病来,更何况他还身体抱恙。”
苏染染眼圈红了,低声道:“不会的不会的,不管怎么说,靖琛他也是皇子,如今还没有定罪呢,只要一日不定罪,他一日就皇亲国戚,总不见得也是住在这种地方吧。大理寺对他,应当还是会对别的犯人不同的。”
这话说出来,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萧北辰,还是在安慰她自己。
走到最里间,带路的侍卫终于停下了脚步,道:“王妃,就是这里了,王爷就在里面。”
来这里之前,苏染染满脑子都是顾景琛。
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,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,不知道夜里冷不冷,不知道他在里面有没有被严刑拷打。可这会子到了,却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迟疑。
一夜的担心与焦灼,让苏染染的心跳忽然变得有些快。她怕看到顾靖琛真的过得不好,而自己在外面什么忙也帮不上,会更痛苦。
深吸了一口气,苏染染跨进了牢门。
这间牢房,比她刚才看到的那几间更大一些,但是终归是牢房,仍然是只有一扇不大的小窗通风,悬在头顶,正是因为这样,光线很差,甚至称得上昏暗。
牢房里有些闷,苏染染才进来这么一小会儿,就已经觉得空气中的霉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