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锾哥儿,尤物斋的生意向来皆是三姐儿在操持。
自她进了你府后,便好似那断了线的风筝,没了音信,你莫不是打算让她此后不再抛头露面了?”
这忠顺王妃生得一副爽利模样,容貌与性情皆与王熙凤有几分相似。
行事果敢,说话直来直去,从不拐弯抹角,也不太在意那些避讳之事。
只因忠顺亲王往昔每每在外面寻花问柳后,皆以贾环为幌子,回府便向王妃扯谎说是贾环强拉他去的。
时日长久,忠顺王妃对贾环便心生诸多不满。
先前碍于情面不便发作,如今贾环身份有了转变,成了小叔子。
忠顺王妃便觉得无需再隐忍,言语间便带了些许刺儿,恰似那玫瑰花,娇艳却又带着锋芒。
贾环未曾料到她会突然提及尤三姐,心中不禁“咯噔”一下,有些心虚地瞧了黛玉一眼。
黛玉何等聪慧灵秀,见贾环神色有异,心中便已明了七八分。
虽说心中恼怒贾环与尤三姐的过往,但她毕竟是大家闺秀,自幼受那诗书礼仪熏陶,涵养极深,面上并未表露丝毫。
只是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,那茶盏与桌面相触,发出一声极轻的“叮”响,仿若黛玉心中的一丝叹息。
随即眼波盈盈流转,宛若那春日里流淌的清泉,笑意吟吟地望向忠顺王妃,柔声说道:
“嫂嫂这话说的,莫不是嗔怪环儿耽搁了三姐儿的生意?
依我之见,环儿自是疼惜三姐儿的,只是这府中的琐事繁多,犹如那乱麻一般,他也未必能事事周全。
况且三姐儿既已入府,这内宅之事,本就应以安稳为要,抛头露面的营生,总归有些不妥当。
再者,咱们身为女子,一旦有了依靠,谁还愿在那外面历经风雨奔波劳碌呢?
我瞧着,嫂嫂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,想必也能体谅环儿的难处吧。”
黛玉言罢,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,那笑意却未达眼底。
眼神却不经意地扫向贾环,恰似那春日里的微风,轻柔却又带着几分凉意,似有深意蕴含其中。
贾环见黛玉这般言语,心中暗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