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什么?” 耶律费扬古眉头一皱,冷冷喝道。
“只是猎鹅用的海东青还未抵达。” 鹰坊使声音愈发低沉。
耶律费扬古闻言,微微一怔,随即疑惑道:“乞乞仲象在搞什么名堂?往年这个时候,海东青早就到了,怎么今日竟延误至此?”
鹰坊使亦是满脸不解,又接着禀报道:“指挥,卑职已派出数拨人手前去接应,未见回应。可眼下还有一桩难题,万一从老龙河捞出的鱼尺寸不合,陛下怪罪下来,那可如何是好?”
耶律费扬古沉默半晌,目光如炬,盯着鹰坊使问道:“你可有应对之策?”
鹰坊使也不啰嗦,几步凑近耶律费扬古,压低声音道:“指挥,咱们兄弟追随您多年,承蒙您的关照,自然不能看咱们的饭碗被砸。老龙河不比混同江,要捞出符合尺寸的大鱼,谈何容易。
陛下对此岂会不知?这次陛下如此匆忙地举行春捺钵,还带着东丹王一同前来,其用意已是人尽皆知。在这个节骨眼上,要是咱们坏了陛下的大事,即便不是咱们的过错,陛下也绝不会轻饶。”
见耶律费扬古皱眉沉思,鹰坊使又接着说道:“您瞧,这周围聚集的析津府军民,少说也有好几万。这次的春捺钵,和以往大不相同,陛下这是铁了心要与民同乐,为东丹王上位造势。”
“行了!别再拐弯抹角,快说你的办法!” 耶律费扬古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厉声催促。
鹰坊使四下瞧了瞧,见无人留意这边,这才压低声音道:“指挥,卑职找了三个信得过的兄弟,购置了近百条尺寸达标的大鱼。只需将这些鱼放入老龙河,今日捞起的鱼,陛下必定能挑出满意的头鱼。”
“你……你这是欺君大罪!” 耶律费扬古双眼圆睁,低声怒吼。
“指挥!如今这形势,陛下想要什么,咱们就得给什么,这都是为了保住性命啊!” 鹰坊使言辞恳切,苦苦相劝。
耶律费扬古猛地转过身,背着手在原地来回踱步。片刻后,他突然停下脚步,目光如电,直视鹰坊使的双眼:“昨夜子时,本指挥梦到河伯托梦,说有三条金鳞逆水而来,此乃祥瑞之兆。你这主意,简直是亵渎祥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