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萱将案头情报逐页展读毕,指尖揉按太阳穴,幽幽叹了口气,眉梢眼角尽是倦怠。
“吱呀” 一声,柳师师推扉而入,见她颦眉凝愁,不由得抿唇嗔道:“我的好姐姐,怎的整日里眉头不展?小心愁坏了身子,成了个黄脸婆,没人要!”
说着将青瓷盘搁在案上,盘中枇杷色泽温润,果柄犹带晨露。
陆萱抬眼见她风风火火坐定,随手捻起一枚枇杷,唇角微扬:“这鲜灵物件儿,从何处得的?”
柳师师眼波流转,掩嘴轻咳:“好端端问这个作甚?难不成我还能从外头偷来不成?快些尝尝,甜津津的最是润喉。”
陆萱与她平日形影不离,早将她那闪烁言辞瞧得透彻,目光落至她裙角褶皱处沾着的草屑,忽而挑眉冷笑:“怕不是后院那株百年枇杷树又遭了殃,是你自个儿攀高爬低摘的?”
柳师师闻言忙将裙角往膝头掩了掩,垂眸拨弄手指:“好姐姐,快别冤枉人!原是家里小厮摘了送来的,我这有身子的人,岂会不知轻重?”
声音越说越低,尾音几不可闻。
陆萱见她这般,以手按额,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:“姑奶奶,你就消停些吧!这会子七个月的身子,还敢上房揭瓦?那百年枇杷树足有两丈来高,你若有个闪失,叫我如何向家里交代?莫不是成心要我担这干系?”
柳师师吐了吐舌尖,自知理亏,却仍涎着脸凑过去,搂住陆萱脖颈晃了晃:“好姐姐,何苦这般动气?我的功夫你是晓得的,纵是爬树也不妨事。再说了,这些日子本就闷得慌,你偏又遣了十几个老婆婆盯着,这也不许吃,那也不许动,真真要将人困成呆子了!”
陆萱狠狠剜她一眼,扬声朝门外道:“鹊桥仙!去将后院那枇杷树砍了!”
柳师师急得直跺脚,拽住陆萱袖子直晃:“使不得!使不得!这百年枇杷树满大华也没几棵,能结果的更是金贵。它又能活几年?何苦与它过不去?再者说,我这怀着身孕的人,你砍了这多子多福的树,可是要折我的寿么?”
说着便耍赖般伏在陆萱怀里,说什么也不起来。
陆萱唬了一跳,忙伸手托住她后腰,又气又笑:“你怎么跟杨炯一样无赖!”
柳师师掩口偷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