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她朝着登科院台阶疯了般扑去,却被衙役拦下,当即瘫坐在地,哭得肝肠寸断:“我儿为了这场考试,三天三夜没合眼!若叫那些蛀虫坏了他的前程,老身今日就撞死在这台阶上!”
人群中忽响起一声冷笑,绸缎庄的掌柜捻着山羊须,阴阳怪气道:“诸位可还记得,当年石大人辅佐梁王主持武举,可是当场杖毙了两个徇私舞弊的复考!”
这一言恰似冷水浇入滚油锅中,卖字画的穷秀才猛地将手中《策论集注》掼在地上,骂道:“叶九龄算什么!去年秋闱,他侄儿连《圣贤论》都背不全,竟也中了举!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?”
立刻有穿补丁短褐的脚夫应和:“可不是!哪及石大人铁面无私?他立誓肃清吏治,终身不娶,这就是寒门子弟的典范!”
斜刺里闯出个醉醺醺的酒鬼,酒嗝连天揪住脚夫衣领:“你们这话偏了!登科院治安是镇南侯管的,关两位大人什么事?”
这话顿时点燃众怒,卖炊饼的抄起擀面杖便要往院里冲,被巡防营士兵架住时仍踢蹬着骂:“让俺看看是哪个龟孙泄的题!”
忽有银铃般的笑声压过喧闹,胭脂铺女掌柜扶了扶鎏金发簪,款步挤到人前,笑道:“爷们急什么?代王爷这不是亲自来了?宗人府向来管着勋贵,先皇后还认了镇南侯做干儿子,自有宗室主持公道,断不会委屈了你们。”
几个老儒生捋着白须点头称是,挎菜篮的妇人却撇嘴道:“勋贵斗法,倒霉的还不是咱们平头百姓?莫瞎掺合!”
此言一出,卖糖葫芦的老妪抹起泪来:“可怜我孙儿咳得带血,还在熬夜誊写策!却不想……”
话犹未了,杨炯已大步跨出,抬手抽出一名金花卫的佩刀,扬手一掷,但见长刀如流星划破虚空,直往人群激射而去。
围观百姓惊得魂飞魄散,叫嚷着四散奔逃,登科院门前霎时空出一片场地。只听 “噌” 的一声闷响,刀刃入地寸许,刀柄犹自震颤,嗡嗡之声不绝于耳。
“妖言惑众者,杀无赦!”杨炯振臂怒吼。
“杀无赦!杀无赦!杀无赦!”金花卫齐齐抽刀出鞘,声如洪钟,震得人心魄俱裂。
杨炯冷眼扫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