仅是要的纸钱,就堆了整整一个院子。
这可是农村村头宅基地的院子,少说也有一百来平!
买纸钱都这么大方,花真钱岂不是更大方?
我越发期待真正做白活以后会赚多少,所以第二天,季叔要去主持白活的时候,我死活都要跟着。
农村嘛,还留有不少古时候的规矩,比如做学徒,要三年打杂三年学艺三年跟师,小十年才勉强出师。
季叔没打算带我,就算是我要求,他也不让我跟着,只让我好好补觉。
人啊,就是贱,让干的事不想干,不让干的事偏偏要去干。
如果季叔带着我,我说不定会觉得困,觉得烦,半路就走。
可季叔不带我,我那股贱性就起来了,非要在季叔后面偷偷跟着,就这样偷偷地,做出了让我现在想起来都咬牙切齿的事!
暴发户的葬礼全是敲锣打鼓,客人一波接着一波,我看了整整一天,除了发丧的主家女儿长得好看,其余没什么好看的。
一直到下午出殡,我看到一辆辆轿车排着队向陵地进发。
最后面是一辆大的农机三轮,上面满满当当都是我和季叔昨夜的成果——纸钱!
只是纸钱打包的不好,或是根本没打包,一车纸钱松松垮垮,只用几根绳拦住,随便风一吹,就会有一小堆从车上飘落。
村路还比较颠簸,每一次颠簸,又会有一小堆落下。
剪的多,掉的更多,农机三轮一路开过去,纸钱几乎把路铺满!
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,再加上以前也没见过这种阵仗,只觉得人家的东西掉了,就要捡起来还回去。
所以,那一路上,车在前面开,纸钱中间落,我在后面捡。
掉一捧,我就捡一捧,捡一捧,我就往车上扔一捧,然后接着掉,我接着捡。
中间我不是没有想过要让车停下来,可红白事——红事迎亲和白事出殡路上都不能停,我就算喊司机,司机也不会为这件事停下。
就当是为了做好事,我只提醒了司机一次,可司机没搭理我,我就没再喊,只不断地捡纸钱,它继续掉我就继续捡。
越捡风越大,风越大纸钱掉的越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