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明知我们拿不出那天价赔偿款,就以人命相抵,强迫彩韵班众人为奴为婢,甚至还让我阿姐去那种不堪的地方!”
季朗然越说越激动,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。
“桩桩件件,全是你的阴谋陷害,而你的目的,是我!”
少年还是那个少年,可眼角眉梢却凝着经年不化的寒霜,透着彻骨的冷意。
他们之间,再无一丝纯粹。
谈东轩有一瞬的怔愣,不过很快,嘴角便扬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。
他双手微微摊开,毫不在意地问道:“所以呢,你打算怎么做?”
如今大局已定,在谈东轩看来,季朗然面前再无一条生路。
“说实话,我很欣赏你这不服输的劲儿,但是然然,这世道可不是你不服输就能改变的。”
谈东轩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,仿佛在看一个幼稚的孩子。
“公平?公正?”
谈东轩说这话时,不禁嗤笑出声。
“什么是公平?什么又是公正?”
他缓缓站起身,一步一步走到季朗然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沉声道:“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将公平公正攥在手中,失败者只能夹着尾巴,自我安慰正义存于人心。”
“你敲了那么久的鼓,可曾有一个人为你停下脚步,听听你口中的冤屈?”
谈东轩的声音像是一把尖锐的刀,直直刺向季朗然的内心深处。
“他们不是不信你,他们只是害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。”
“当然,你也可以继续去敲,去喊,去诉说你娘有多冤,不过想必结果如何,你心里清楚。除了我,没有人会在意你的一言一行。”
谈东轩的话如同冰冷的雨水,浇灭了季朗然心中最后一丝希望。
是的,没有人在意他说过的话、击过的鼓、鸣过的冤。
圣贤书中可没同他说清这世道的规矩。
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,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。
他就像那光影下飘浮不定的尘埃,太过渺小,渺小到哪怕站在众人耳边声嘶力竭地大吼大叫,也不会有人听见一丝声响。
他的不服输在旁人眼中就像个笑话,似乎无理取闹的人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