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要论起来,还是秦在锦更为尴尬些,可他身为医者,那种别扭感早就烟消云散了。
他将江洵的胳膊搭在肩膀上,让那人的重心都靠在自己身上,先是小心地迈出两步,在江洵能适应后,才缓慢地朝门外走去。
隔壁房门敞开着,混着血腥气的药味扑面而来。傅玩平与林笑君守在屋内,一个静立床边,一个枯坐椅上。
明明上次分别不过数月,此刻他们却像被岁月狠狠碾过,鬓角新添的白发在泛着银光,脸上的皱纹里都刻满了担忧与疲惫。
江洵的脚步陡然僵住,强烈的怯意从心底翻涌上来。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罪人,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着这对夫妻捧在手心里的儿子。
林笑君闻声回头,看到江洵满脸愧疚的模样,心里也泛起阵阵酸涩。她太了解自己儿子了,那执拗的性子,一旦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,又怎能怪到江洵头上去?
她朝江洵轻轻招手,眼神里满是温柔:“洵儿醒了?快来坐。”
“没事儿,有方礼在,阿钺会没事儿的,你也别太担心昂。”林笑君的声音像春日的风,轻轻拂过江洵紧绷的心弦。
这话却让江洵鼻尖一酸,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明明该是他安慰这对忧心忡忡的父母,此刻却反过来被他们安抚,愧疚感愈发汹涌。
“对不起,是我他是为了救我才伤的这么重的。还有上次,也是因为我要当阁主,他才会被派出去做任务。”
他低垂着头,几乎要把下巴埋进胸口,声音里满是自责。他更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未发生一般,笑着去附和他们,说傅钺一定会好起来。
林笑君伸手轻轻搭在江洵背上,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:“洵儿,不是这样的。他自己认准的路,谁也拦不住。受了伤,又怎么能怨别人?别自责,也别说对不起。生死关头,你能把护心丹给他,已经是天大的情分了。”
“就是,在那种时候你能念着他,便说明他的决定是对的。再说了,男人嘛,总要受点伤的,别太放在心上。”傅玩平的声音虽带着几分故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