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拳头如同被烧红的铁锤一般,带着雷霆万钧之势,狠狠地砸在元载面前的案几上!
“砰!” 随着这一声巨响,整个房间都似乎被震得摇晃了一下,笔架和砚台也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,猛地跳了起来。
“哼!走得好!” 严武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一般,充满了鄙夷和狠厉,“这些人走了反倒清净!少了这些只会阿谀奉承的酒囊饭袋,还有那些贪生怕死的鼠辈,我们行事才能更加放开手脚,大刀阔斧!”
元载却缓缓地摇了摇头,他那原本有些许波动的眼眸,此刻迅速被深沉的忧虑所取代。
他慢慢地站起身来,高大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映照下,显得略微有些沉重。
他步履稳健地踱步到那扇敞开着的雕花木窗边,凝视着窗外的景色。
天色正以惊人的速度逐渐暗沉下来,远处长安城的轮廓在暮霭的笼罩下变得模糊不清,仿佛被泼上了一层浓稠的墨汁一般,给人一种沉重压抑的感觉,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“严兄啊,你的这番话可就大错特错了。”元载的声音低沉而缓慢,仿佛是从地底深处传来一般,带着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分量,“朝廷,其实就如同一部构造精密的巨大器械。其中的六部九卿,各自承担着不同的职责,它们相互关联、环环相扣,共同维持着这部机器的正常运转。”
“然而,如今却突然有这么多人离去,这部器械又怎能继续正常运转呢?政令又该如何得以顺利传达?粮饷又该如何去筹措?城防又该如何进行调度呢?”
元载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,狠狠地敲在了严武的心上。
他的目光穿过越来越浓的夜色,仿佛看到了那可怕的景象:朝廷分崩离析,中枢瘫痪,天下陷入一片混乱。
叛军尚未到来,他们自己就已经乱了阵脚,这还如何抵御外敌?
又如何守住城池呢?
元载的担忧并非毫无根据。
自从安史之乱爆发以来,李唐朝廷的威信就已经摇摇欲坠。
如今皇帝竟然秘密出逃,这无疑是雪上加霜。
如果再传出朝廷官员大规模逃亡的消息,那简直就是向天下宣告中央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