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胖士子用力地点了点头,声音细若蚊蝇,几乎要贴着众人的耳朵才能听清:“正是!‘天家血脉,龙子临危’,这可是坊间都传遍了的事情啊!”
“若不是这样,又怎么能解释裴郡王如此年轻就如此英武神勇,而且深得众人的敬仰和拥戴呢?”
‘还有,又怎么能解释圣人……咳咳……”
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,没有继续说下去,但他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——如果不是因为有这层隐秘的关系,以裴徽的年龄和出身,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立下如此赫赫战功,威望更是如日中天呢?
《天工快报》用近乎神话的笔触,将裴徽的胜利渲染得淋漓尽致:收复中原、河北失地的过程,就如同风卷残云一般,势不可挡,叛军在他的面前望风披靡,毫无还手之力。
在“皇子”传言早已深入人心的背景下,这期特刊犹如在即将熄灭的炭火上浇了一桶热油,瞬间点燃了城中百万百姓几乎绝望的心。
人们奔走相告,兴奋异常,仿佛看到了能够守住长安城的希望。
“战神!裴郡王当真是我大唐的护国战神啊!”年轻士子激动地攥紧了拳头,手臂上的青筋暴起,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,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尽管叛军的阴影仍在城外徘徊,尽管出城的道路被郭千里堵死得如同铁桶一般,但裴徽这个名字,此刻却成了长安城唯一的、也是最耀眼的光明和希望。
雨水顺着冰冷的青石城墙缓缓流淌,在墙根处汇聚成暗红色的细流。
那暗红色,是鲜血染成的,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,久久不散。
城门前,气氛肃杀如铁。
金吾卫士兵们甲胄鲜明,他们的眼神锐利如刀,紧紧地盯着前方,手中的长矛如林,严密地封锁着城门,没有丝毫的松懈。
郭千里,这位被裴徽提前安排好的长安城临时守将,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铁塔一般,稳稳地矗立在城门洞的阴影之中。
雨丝如银线般纷纷扬扬地洒落,打湿了他身上的铠甲,水珠顺着冰冷的铁片缓缓滑落,然而他却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切,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。